冠禮 “那就讓他不高興,以後他不高興……(1 / 2)

祝知鉉睡得昏昏沉沉,醒來時,遠遠聽見軒轅翎在低聲說些什麼。

零號擔憂的湊上來:【宿主,你醒啦,你睡了一天一夜了,等待你開機的時間裡,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軒轅翎眼睫顫了顫,感覺軒轅翎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霧,聽不分明:“她們在說什麼?”

【那就是好消息了~前朝事宜推進的很順利,女主對您昨晚的安排也很滿意,恩威並施的抬了兩位大宮女,不好處理的那幾個女主正準備先挑一位幸運兒賜死】

祝知鉉微微皺眉:“賜死……壞消息呢?”

零號有些不好意思地扭了扭:【壞消息是,我徹底連接不上主神了,短期內依舊無法提供任何金手指,不過!我有開啟自檢功能,在嘗試修複啦】

祝知鉉鬆了口氣,看得零號又嚶嚀起來:【對不起嘛,我也知道我現在幫不上什麼忙,等我再攢攢升個級…】

祝知鉉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彆哭了,沒事的,儘力就好”

【嗚嗚知道了,宿主你真好,我會努力的,我們一定能排除萬難……】

“有點吵,頭疼”

零號立刻噤聲,捂著喇叭蹲到一邊。

祝知鉉又闔眸小憩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在養心殿…?不行,這不合規矩”

她半撐起身,床帷係帶上的海棠金鈴輕顫,幾乎是刹那間,屏風外的軒轅翎便有所察覺。

軒轅翎揮退了侍女,關切地來到床邊:“老師,您醒了?昨夜可好生教人擔心”

見祝知鉉的視線落在上方的海棠金鈴上,軒轅翎頓了頓,坐到床邊沒有說話。

軒轅翎的疑問很多,卻不知從何開口才恰當。

她教軒轅翎的第一個字就是“忍”,可如今看來,這千古一字未嘗是件好事。

軒轅翎會為她摘來禦花園開得最漂亮的牡丹,外邦貢品總少不得她的一份,哪怕是最簡單的課業也從不敷衍。

祝知鉉以前欣慰於她的聰慧懂事,可昨夜金雀鈴聲聲,電光火石的一瞬,她突然想,軒轅翎是不是在害怕。

他們都帶著一種不對等的關係對軒轅翎提出期望、塗抹以色彩,而孤立無援的她隻能被動接受。

父兄驟亡、母女分離,她從此彷徨的被推上高位,如果連最為私密的寢宮都被他人掌控,那些不安的心事又該如何安放?

思緒紛紛,最終祝知鉉隻是問:“陛下,您喜歡鈴鐺嗎?”

短暫的沉默後,軒轅翎說:“不喜歡,孤討厭它們”

祝知鉉撐起身,隻手將床帷上的鈴鐺統統摘下:“那就不要了,所有的鈴鐺製品統一融了,重鑄一枚鳳凰,掛去最高的簷下”

四目相對,軒轅翎重複了一遍:“所有?”,她的目光又低垂下去,“皇叔會不高興的”

祝知鉉目光一沉,輕輕道:“那就讓他不高興,以後他不高興的地方還會更多”

於是第二日,紫禁城最高的屋簷下多了一隻小小的凰鳥,無人知曉它曾是最輕盈的枷鎖,隻在深夜哭泣回蕩。

天氣漸涼,入了冬,關於攝政王的八卦卻愈燃愈烈,無數曾被忽略的細節一一浮現,在誇張且離奇的傳聞中,有人隱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真相。

譬如他不止一次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譬如他使的刀術,並非中原慣用的招法。

祝知鉉有把握攝政王短時間內絕不敢再輕舉妄動,但仍是為軒轅翎守了許多夜。

她並不進入,隻在外間擇一書卷慢慢翻閱,零號的雷達範圍覆蓋著小小一片,有任何風吹草地就立刻原地尖叫。

事實上每次祝知鉉輕手輕腳的推門時軒轅翎就醒了,她總是警覺地裝睡、側耳傾聽,可祝知鉉確實是什麼都不做,像佛像一般在屏風外一呆就是一夜。

保安零號的第一次警報還是用在了她身上。

【宿主,醒醒!!!女主在看著你呢!!!】

祝知鉉難得闔眸小憩,慢慢睜開眼,果然看見軒轅翎正站在身前,而身上不知何時多了條毯子。

零號小聲解釋:【宿主,她卡在這半個多小時了,我實在不知道她想乾什麼才叫醒你的】

軒轅翎眨眨眼:“老師,您怎麼在這兒睡著了,著涼了可怎麼辦……”

她邀請祝知鉉進去一起睡,祝知鉉自是覺得不合適,可那雙溫溫軟軟的手試探性的挽上胳膊,綿長的語調輕輕晃著:“可是,我想要你陪我——”

祝知鉉注意到她的稱呼變了,這還是軒轅翎第一次對她提出明確的需求,猶豫片刻便不再推拒,拿好毯子乖乖跟她進去了。

軒轅翎很快就發現了祝知鉉吃這一套,於是逐漸得寸進尺。

“我想要你給我講故事”

“我想要你喊我的名字,尊稱太疏離,我們好像分隔很遠”

“我想要更近一點,好冷呀”

……

不知不覺間,軒轅翎就已經正大光明的越過兩被相隔,粘到祝知鉉身側。

她睡著時一點兒也不乖,手中總要抓著些什麼才能睡得安心,還經常踹被子。

祝知鉉有些哭笑不得,為她掖了掖翻下去的雲錦被,可掌心觸碰到她時,熟睡的軒轅翎竟是條件反射般的瑟縮了一下。

“不要…求你……”

她囁嚅著往後躲了躲,睜開眼看了一眼祝知鉉,眼神尚是朦朧,“老師?”

“我在”,祝知鉉拍了拍她,輕輕哄道,“沒事,我在,睡吧”

於是軒轅翎握住她的手,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祝知鉉則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夜未眠。

零號擔憂道:【宿主,你乾嘛不睡啊,你這個身體素質很容易猝死的,我檢測到你的心率和血壓都很高誒】

“不是因為熬夜”

祝知鉉注視著軒轅翎的睡顏,平靜的語調下暗藏殺意:“我在想,怎樣才能壓下攝政王的兵權”

零號儘職儘責的思考了一會兒:【恐怕很難,後麵還需要男主去打仗,邊關倒是還有一支保皇黨的常駐,實力與男主不相上下,不過那道關卡是十幾年前便設下防胡人的,隻認虎符】

“虎符?為什麼原文中沒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