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坑 慕少艾而後知情(2 / 2)

金翅女帝 青山春雨 6799 字 7個月前

他拉著木呆呆的淩雲隨龜奴入了西教坊司,朝可愛的弟弟道:“瞧見沒,得那點真東西才能入樓。學著點。”他見淩雲點頭,又趁機道,“哥哥幫你辦成此事,你記得將那紙送給哥哥。”

淩雲聞言,隻木然地跟在他後麵,被龜奴一起請入雅閣。

季飛揚瞧著那隻飛來的如穿花蝴蝶般的漂亮老鴇,笑道:“彆說了,將你們這資曆最老的姑娘給少爺請過來。春雪姑姑新任不久,還是當紅美人,怎麼能算老人呢?”

說著,他將一塊銀鈿拍在桌麵。

銀子市價如鐵,雖不值錢也是錢。

春雪雖是西教坊的新管事,看不上這點東西,但是被季飛揚的氣度風流、乃至言辭裡的話兒勾起了興趣。

這個少年,她曾在高樓下俯見過一回。那時候他還是個初入樓的青澀毛躁性子 ,現在混跡多地已經滑不留手,還是有些成長的。

此時,春雪嗬嗬笑道:“季公子這嘴是抹了蜜,有段時間沒見你了,莫不是流連哪個美人樓子去了。說起咱們教坊司,年中走了一批。現下,論資曆,有誰比得過奴家春雪。”

“那春雪美人,小爺向你打聽點事。”季飛揚左右一看。

春雪眼明心亮,舉繡帕一擺手,那些聞風跟來的年輕姑娘們一一退出雅間。

春雪將眼神落在淩雲處。這般連毛都沒長齊就被帶出來,怕是哪家的富貴子好奇這煙花之地吧。

“受人所托,向你打聽個人。回答的好,這條份量十足的小黃魚就是春雪美人了。”季飛揚將小拇指粗的金條放在桌麵,朝一旁已經看呆的淩雲眨眨眼。

春雪瞧了眼小黃魚的色澤,咧了唇後婉婉道:“那得看公子想打聽得是誰。”

“梵閬。”季飛揚眼見春雪變臉,趕緊上前攔她,“春雪美人,彆急著走。有話好說。”

春雪還沒見過這般無賴的少年郎君,還是個剛長成的年紀。

說不定他還隻敢摸女兒家的手。

她反客為主,一把拂過少年郎君的耳鬢,見他兩眼放光,反倒咯噔了下。她不由笑道:“好風流的性子,以後是個令天下女子傷心的負心薄幸。”

“哎,本少爺風流但不下流,多情但不濫情。日後可是這天下最風流的俠客。春雪美人就賣我一個麵子。”季飛揚說著就去摟春雪的腰肢。

春雪雖已退出一線花魁的行列,還是正當風流的年紀。

她將重心一偏,靠在季飛揚健碩的胸前,拍在他跳動有力的心口:“你這種男人得找一個鎮得住的女人收一收,吃了那多情的苦才知道這世上有情人的好。罷了,梵閬麼,不過一年多前死在宮裡了。為此,某位癡情人還包了個頂樓雅間,專門用來懷念她。”

“坊間傳聞的……紫琴君。”季飛揚見春雪眨眼,眼前一亮後露了仰慕的神色,頷首道,“他確是個風雅的貴族。”

春雪的眼神含了深意,婉約笑道:“小公子挺通市麵。不錯,紫琴君正是這京都為數不多的真貴族。所以,你們想知道梵閬什麼?”

她反手摸進季飛揚的內衫,在他緊實的身上流連地摸索起來。

季飛揚忍著癢癢,使勁地朝淩雲使眼色。

穩坐高椅的淩雲眨下眼,轉了好幾下腦子,才道:“她可有家人?”

【或許太女殿下是想要幫助下梵閬姑娘的家人?】

春雪將目光落在淩雲處,奇道:“小公子何方身份,竟想知道梵閬?”她的手被季飛揚有力的手掌給箍住,隻能不舍地拿出來。

這邊揩油不成,她轉戰桌前可愛的小公子處。

季飛揚趕緊擋住春雪的道,笑嘻嘻道:“春雪美人說來就是了。他……還小。”

“嗬。”春雪懂了季飛揚的舉動,轉身去抱季飛揚的腰肢,捏著他的癢處,細聲細氣道,“美人不要你的錢。寒夜衾涼,晚間你我圍爐煮酒,陪我喝一杯、淺酌幾口,暖暖身如何?”

“佳人有約,定來相會。”季飛揚毫不彆扭道,又去抓她的手。實在太癢了。

“好吧。據聞梵閬有一個弟弟,不過在幼時已失散了。但是,現在的舞藝司侍……鶯歌,她在入宮前與我說過,梵閬在京都找到了弟弟。後來如何,大家都不知道。梵閬已死,鶯歌入宮,誰也不知道那個弟弟在哪。我們也沒處告知他梵閬的死訊。說來,快兩年了呀。”

春雪說到這,不免要自嘲句,“我們這種人的死活,誰會關心呢?”

她緩緩地笑了,有幾分淒清,乃至薄情般得自譏:“聽說宮裡得那位重情,將梵閬葬在玉林山。那地方美極了,在京都的官員裡傳著是個風水寶地。比起我們死後裹一張薄席扔去郊外亂葬崗,她這算是頂頂好的歸宿吧。”

季飛揚哈了聲,一把扭過春雪的腰肢,在她紅如絳珠的唇上用指點了下。

“瞧瞧咱們的春雪美人這嘴說得多動人,本公子的心都被你揪住了。”

“死性。”春雪被他逗笑了。這人竟還是個憐花的主兒呢。

她捶了下季飛揚的胸膛,轉眸睨向不聲不響的淩雲,幽幽道,“小公子還想知道什麼?這教坊司的女子經曆大同小異,淒涼的身世,辛苦的學藝生涯,絞儘腦汁地討客人歡愉,最後幸運如我當個管事。不然,於後堂尋個差事了此殘生,又或者被趕去郊外的破落莊子被鄉野無知褻玩,因病而死。若說像梵閬、鶯歌這樣的經曆,算是古來少有,得感謝咱們那愛生子如命的皇帝。”

“喲喲喲,好一個愛生子如命。”季飛揚都被春雪的性情給折了,讚許道,“你這小嘴也不怕遭禍啊?”

“那還不是兩位公子遭了春雪。”春雪油滑地回道。

淩雲下地要走了。

季飛揚趕緊跟上,回頭朝倚靠門欄的春雪道:“公子我先送他回家,晚間來尋你。”

一個風流的眨眼拋來,逗得春雪咯咯直笑。她還朝離去的兩兄弟揮舞了幾下帕子。

兩兄弟走出樓後,春雪上了頂層的雅間。

她朝屋裡的男人徐徐作揖,言道:“衝著梵閬的身世而來。期間,奴家提了君上,對方……好似仰慕君上。”她將樓下發生的事一一說給屋裡的人聽。

簾後的男子倚在欄杆前,俯視街上遠去的大小少年郎。

他沉吟一會,頭也不回道:“少不更事的孩子對傳聞裡的美人好奇吧。晚間,你彆當真,放過那姓季的少年。”

春雪沒想到他會護那個風流多情的公子哥兒,不解道:“今日不是奴家也會是彆得女人入他的懷。”

“他是個天生的風流性子,但是,他背後的人還在教育著他。如他所言,風流不下流。你如常待之,莫要做那男女之事,以免引得他日後壞了精力。”

春雪被噎了一下。

她嗔怪道:“奴家就這麼不值錢了,什麼好賴豬都能被拱一下,哼。”

“嗬,勿怪。男人……尤其是男孩一旦嘗了鮮,豈還能忍住這種事,而不被欲支配。此子的精力得留著,本君日後有大用,絕不可耗在這等事上。”男人轉過身,露出一張富貴閒人的臉。

他不是彆人,正是曾經幫助過季飛揚的紫琴君。

春雪被勾起了好奇心,但也知道不可再深入打探君上的用意。

她頷首後應下句,轉身而去。

待人離去,紫琴君撫摸室內衣架上的金色舞衣,幽幽地笑歎了聲。

“東都雲雨,登令樓約,帝不可崩。

軒轅夏得活著,風子鸞得活著,太女金簪也得活著。

天下分崩離析已在眼前,豈敢不邀諸君共賞?

嗬,明日十五一期大朝,南有起義軍,西南軒轅月輝,東有帝王,西有西戎摩爾,北方……燕地三府,該是你們出手的時候了。天下五分,群雄並起。亂世,它要來了。”

在這番話下,北方、燕地而來的加急快馬正在連夜疾馳,向京都北城門奔來。

西邊的英雄大道上也有兩騎快馬先後相距四十裡路狂奔向京都。

夜在到來,而星月一直輪轉,明日又是風雲際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