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牆有耳。”
李漁輕輕的笑了,他說話還是這個樣子,不明不暗,讓有的人明白,讓有的人不明白。
他笑看著沈戒,將倒好的杯子遞給他。
“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的關係已經變了,他每次來找我都會帶花,順便、你知道的,就那點破事。可能我治不好他,他恐怕也不會輕易離開。”
“我聯係檀卓。”
“也好,你說總比我有用些。”
李漁的眼中也沒有任何的波濤,他平靜的看待著這些事情,生死他見的多了,這點事情,還不足以讓他徹底潰敗掉。
可是他終歸是上了年紀,感情的事在他眼中自然也不是十八二十的態度了。
“本來是要說你的事情,讓你見笑了。”
“你不用這樣。”
“還以為你在英國變了,電話也不打一個。”
“你怪我?”
“倒也不是,我有什麼可怪你的,十年前你要出國是你的決定,那個時候,出國對你,可能也是最好的選擇。”
“那你呢?被這小子纏了兩三年?”
“這不是你回來了嘛!”
李漁說著心裡就有些莫名的委屈,那是從內心深處蔓延出來的情緒,就好像是一直生長在那裡,忽然被熟悉的人挖掘。
沈戒看著他想躲又強撐的眸子,和當年看他的眼神並沒什麼兩樣。他依舊隱忍著強撐著,一副怎麼樣都行的樣子。
當年李漁喜歡沈戒的事情人儘皆知,可沈戒無意於他的事情也無人不曉。
可十年已經過去了……
沒有開始,哪裡來的結局。
“好了,不提這個,我和檀司邢的事情,你若是能幫我很感謝,若是不能也沒關係,跟著他……也沒什麼不好。”
沈戒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拖延,可李漁已經吞咽了,他笑著坐了下來,從抽屜裡拿出一摞厚厚的病曆與報告來。
“這是這些年你爸來我這裡檢查過的所有記錄,他現在雖然看著硬朗,但我建議還是住院,和以前一樣,掛在我名下就行。”
“……”
“還有就是你今天帶來的那個男孩,你應該早就知道他了,沈楚聯姻的事情,你再想想吧!沈如喜歡楚溪顏,她親自同我說過,還給我看過她倆的婚紗照,我應該告訴你……其實沈叔心裡也明白,你要是娶了她,怕是不太妥。
楚溪檸的話,他……他十年前受了些刺激,心理問題嚴重,脾氣也不好,記憶力就更奇怪了。
當時他的主治醫師現在就住在我隔壁,我私下裡問過他,他說楚溪檸可能沾了些蘇薩克式症候群的症狀,但不能完全肯定。
他曾經有一段時間記憶力確實隻能維持二十四小時,整個人感覺都要救不過來。後來不知道怎麼,自己竟然恢複了些,而其他的伴隨症狀,大多數楚溪檸幾乎沒有,但時不時還是會表現的很像,你分不出他什麼時候是正常的,什麼時候是不正常的。
沈戒,這種病全球都少見,病因不明,對症不明,下藥更不明。可以說楚溪檸這種複雜到無法確診的,根本無從下手。他,不適合聯姻。”
沈戒聽著他的述說,眉心逐漸鎖緊,十年前他出國了,隻對楚家的事有所耳聞,很多細節他並不清楚。
如今,他單是聽著就一團亂麻。楚家,他可能需要更深入的了解一番。
“我知道了。”
沈戒出門的時候李漁似是有話要說,但他也隻是站在那裡,什麼都沒有出口。
沈戒是不會退婚的,哪怕楚溪檸殘疾了腦癱了,他都不會退婚,這一點,他比所有人都更早清楚。
“爸。”
“可以回去了?我就說沒那個必要,你非要帶我過來,回去你媽又說飯剩了浪費。”
沈禦說著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他提起床邊的水果袋子,臉上笑的能開出一朵花來。楚溪檸接過他手裡的東西,抬手緩慢地扶著他。
“彆裝了,來的時候已經預約過住院,跟你說了多少次,我媽同意的。”
“你!你一回來就把你爸趕出門,你怎麼就……”
“都說了彆唱戲了,我媽又不在這,你唱給誰看?好好住著,等你養好病,我就考慮結婚。”
“結婚?”沈禦愣了一下,他竟然親口說要結婚,前幾年可是寧願一個人待在英國都不回來結婚,如今竟然開竅了,“好!好嘞,我養,我這就住下,你回頭把你媽弄過來,讓她陪著我。喔……她、她做的那個酸菜魚好吃,你讓她給我帶點,還有你媽生日快到了,你去給我買個禮物來,她生氣很難哄,我不買又要吵著不跟我過了。”
“差不多可以了,多大歲數了還離不開我媽。”
“你懂個屁!”沈禦一屁股坐在床邊,李漁微笑著走進來,跟沈禦交代了些事情。
沈戒和楚溪檸站在旁邊,沈戒冷著臉,楚溪檸小心的將東西擱在了一邊,他拘謹的站著,看上去難得的乖巧。
楚溪檸本就長得可愛,如今一言不發的樣子,跟是叫人堅信不疑,他就是這樣在楚旭明麵前裝的吧!
“出來。”
沈戒低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他煩躁的瞪了他一眼,但還是跟在了後麵。
“以後跟在我身邊。”
“你有病吧?我一個男的我跟著你乾嘛?你趕緊賠我手機,我還忙著呢!”
沈戒往前逼了一步,楚溪檸下意識的打了趔趄,他望著沈戒冷徹的眼眸。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