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鉈 那個缺德冒煙的罪魁禍首就是……(1 / 2)

羅澤的手指噠噠叩著桌麵,有種走自己的路卻被彆人絆了一腳的感覺,他很想打開窗戶,衝某人大喊一句:搗什麼亂。

但以畢長淮那德行,即使上門對峙,他還是禮貌得體有分寸地露出幾分訝然,然後裝傻。

畢竟羅澤是一點證據都沒有,停電而已,多麼正常的事。

他隻能深呼一口氣,吐出來,再深呼一口氣,再吐出來,再深呼一口氣……

羅澤憋不住了,起身拎起背包,將手機、充電器、錢包什麼的搞裡頭,拉上拉鏈,飽含怨念向窗外看了一眼,開門出去。

羅澤還是有一些牛勁在的,具體表現在你不讓他做什麼,他偏要做什麼,小時候這樣,長大了還這樣,為此不知挨了葉女士多少打。

今天他牛勁上頭,立誌要拿下這九九八。

羅澤奈何不了畢長淮,但想來畢長淮也奈何不了自己,他大搖大擺從B6樓底下走過,一直走到小區門口,打了輛車,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許先生的位置,不用算羅澤也是清楚的,因為他剛剛視頻連線的背景,便是某中心醫院。

羅澤在中心醫院門口下車,直奔住院部最裡頭一棟樓。

這一棟樓位置偏僻,人煙稀少,但室內裝潢卻與古樸外在大相徑庭,病房多是單人間,陳設與高檔酒店無異,是醫院為有錢人提供的高端VIP病房。

羅澤在二樓露台長椅上找到許先生時,許先生勉強維持的體麵已蕩然無存,他正抱著腦袋把頭發揪成雞毛撣子,腳邊躺著幾個易拉罐,裡頭塞滿煙頭。

高端病房區還允許喝酒抽煙,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羅澤在心裡唏噓。

不過他還是走上前去:“許先生您好。”

許先生抬頭,迷離的眼睛在羅澤麵上掃了一遍又一遍,後知後覺,麵前這位便是半個小時前跟他視頻又突然消失的,疑似江湖騙子的大澤山人。

“大師?”

“叫我羅澤便好。”

羅澤賓至如歸坐在旁邊空位上,對著許先生就是一記起死回生暖心湯:“許先生,您不用太擔心,寧寧會沒事的。”

許先生眼中水光一片,像是在起起落落的絕望中抓住救命稻草。

“真的?”

“真的,我給她算了一卦,她大劫已過,以後多花時間陪伴,總能康複過來。”

每個人都要經曆成長的陣痛,對許寧寧來說,這痛苦不亞於拔骨抽髓,她年幼喪母又天生敏感,生在錦衣玉食缺乏關愛的家庭中,長成了一個空心人,就像一個破漏的房子,外麵下小雨,裡麵下大雨,外麵下暴雨,房子便要垮了。

這已經是她從人民公園回來後第二次割腕,所幸被護士發現,救了回來。

許先生這些日子過得血雨腥風,許久未曾合眼,一聽羅澤這般說,頓時悲喜交加,也顧不得這才第一次見麵,緊緊捉住他的手,胸中淤積的悲慟和後悔似找到了出口,恨不得抱住他失聲痛哭。

“都是我害了寧寧……”他頂著張霸總臉,哭得跟個愣頭青一樣:“我年輕氣盛的時候,經常和她媽媽吵架,有一次賭氣離家,幾天沒回,她媽媽喝下安眠藥,再也沒有醒過來,那一年寧寧才八歲,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原諒過我,也越來越叛逆,我對她有歉疚,什麼都給她最好的,想要彌補不了對她造成的傷害,可是……”

可是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譬如金錢能夠治愈的,都治愈不了許寧寧。

許先生哭得是情真意切,羅澤卻覺得,有點浪費時間了。

“許先生,許先生……”他拍了拍許先生的肩膀:“您中毒了,不打算查查麼?”

許先生被他無情打斷,愣了一下,擦了一把眼淚。

他這才想起來,他為了許寧寧提心吊膽走投無路,不得不在直播間求助於大澤山人,可大澤仙人收了禮物說他中毒後便緊急下線,後來某個叫做暮雨垂淚的網友給他發來私信,說這個大澤仙人是騙子,還列舉種種證據,言之鑿鑿,許先生心存疑慮,便隻當中毒之說是危言聳聽。

這會兒大澤山人親自找上門來,再次強調中毒之事,不像是騙人,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我中毒了?”

“是啊,您這幾天過得很糟糕,可能沒那麼在意自己。”

羅澤指著他發紅的手指頭:“您皮膚泛紅,伴有胸悶、惡心、脫發這些症狀,並不是勞累所至,而是中毒,您是礦場老板,金屬冶煉的行家,對某些元素的毒性、症狀應該有所了解……”

羅澤沒有再往下說,可許先生卻聽懂了。

他一直以為最近不太舒服,是因為過度緊張,可他再次看向自己的手,手指頭已經紅的跟從冰水裡拿出來一樣。

“鉈……”他幾乎第一時刻念出這個字。

許先生所在的礦區,常會遇到與礦石伴生的斜硫砷銻鉈礦,九十年代曾經因為防護措施不到位,發生過安全事故,他小時候親眼目睹過礦工因鉈中毒而渾身紅腫的樣子,沒想到這麼些年過去了,這種事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中毒時間有一個星期,若今天晚上就能用上普魯士藍,一切應無恙。”羅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