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嶽知語狂奔回來了,是步履不停的狂奔回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腳步輕快的往後院奔去,忽略他因為狂奔而歪斜了的儒生帽,看他跳脫的背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矯健的青年呢!
老遠的看到夫人,他就迫不及待的分享起來,“夫人,夫人,我確定了,我確定了。”到了林氏跟前他氣喘籲籲的沒說完一句囫圇話。
林氏故作鎮定的問道,“怎麼樣,是考上了嗎”,然而她攥緊衣袖的雙手出賣了她,她此刻是多麼的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看著丈夫大喘完一大口氣道,“我去嶽麓書院查了~查了今年新學生的花名冊,有咱們展兒。”
“那就是真的了?咱們展兒真的結業了?”
“是啊!”
“咱們展兒真的要去嶽麓書院讀書了?”她似乎仍不相信,又問道。
“嗯!”嶽知語鄭重的點了點頭,“咱們展兒今年秋天就要去嶽麓書院讀書了!”
其實不怪嶽知語兩口子激動,這邁進了嶽麓書院就相當於一條腿邁進了科舉的大門,要知道嶽麓書院的學生能考中秀才的不知凡幾,能由秀才再考中舉人的也數不勝數。
當年嶽知語的爹25歲才從私塾結業進到嶽麓書院讀書,雖然到今年63歲仍然沒中舉,但是卻是因為在嶽麓書院讀書使他能夠在43歲那年中得秀才功名。
他展兒今年才11歲,那最次最次還不得跟他爹一樣中個秀才功名?想到這裡夫妻兩個都激動萬分,激動的無以言表,終於想到找嶽展本尊了。
本尊人在哪裡呢,兩口子找的也不費力,這不還在那躺椅上老神在在的睡得熟著哩,細聽還打著鼾聲,走近了一看,他嘴角還流著哈喇子呢~~~
兩口子雙眼一對視,他們激動的心情必須有人分享,嶽知語上前就去一邊輕搖一邊叫醒他。
“展兒,展兒,該起來了,在這裡再睡下去要著涼了。”
他不知道他的聲音此刻有多溫柔,這樣溫柔的聲音讓林氏想起了遙遠的曾經他們剛成親的時候相公也是這樣溫情款款的對自己說話,林氏不禁汗毛林立,滲透皮啊!
嶽展正睡的最濃的時候,被父親徒然叫醒,他睡得不知今夕何夕,雙眼睜開時,兩眼充滿了迷茫,待看清楚了是這一世的父親,意識才歸位,
他覺得嘴角濕潤,一邊擦著口水,一邊懵懵的叫了一聲爹。
“展兒這太陽都快落山了,要起風了,你在這裡睡下去再著涼了可就不美了。”
聽他這樣說,嶽展往外巴望了一眼,風?哪裡來的風?夏末秋初裡悶熱的天,這秋老虎威力可不小,他還盼著來陣風呢,他又抬頭認真端詳起他爹的神態,他爹此刻對他和顏悅色,態度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見小兒打量自己,滿臉露著古怪,“怎麼了?我的臉上有東西嗎?”,他不自覺的摸了一把臉。
“沒有,就是爹你怎麼突然這麼溫柔?我有點不適應呢!”嶽知語老臉一抽,壓抑住血脈裡要揍他的衝動,
“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他訕笑道。
嶽展不客氣的掀了他的老底,“你剛剛不是還嫌我黑嗎?”
“哪有,我兒這樣最是英武不凡,哪裡黑了,分明是,分明是……黝…黑不是,是古銅色健康曬。”
他話音一轉,“對了,展兒,告訴你個好消息,你通過私塾的結業考試了。”
嶽展睡眼迷蒙的道,“哦,知道了。”
看小兒子如此寵辱不驚,他不由拍拍兒子的肩膀道笑得跟一朵菊花一樣,“展兒,爹準備擺個流水席慶賀慶賀,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