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是男的。”……
於是,到了晚上,三個少年天使,尼斯洛克、亞納爾還有在威逼利誘下心不甘情不願的伊撒爾心虛地鬼鬼祟祟地在梅丹佐府裡穿行。
其實,後來每次回想起這個晚上的時候,無論是伊撒爾,或者是已經不再叫伊撒爾的他,多多少少都有種莫名的惆悵和失落,還有淡淡的——後悔。如果不是那個晚上,也許一切都不是這樣……
梅丹佐的整個府邸可以稱為一件奢侈的藝術品。而梅丹佐為了招待副君的使者阿撒菲勒、薩麥爾和他們的主要隨從而舉行酒宴的餐廳,則是整個府邸最豪華的部分,以豪奢的構造和陳設聞名全天國。餐廳外是長長的回廊,回廊兩側散布著一座座精致的女像柱,藝術家毫不掩飾地刻畫出裸體美的光彩,漫步者可以領略她們呈現的誘人的姿態,柱子上纏繞著常春藤與薔薇,發出飄渺清新的香味。餐廳的牆壁裡懸掛和點綴著芬芳花環,還有無數精美的掛毯、壁畫、雕刻。隨處陳設著無數普通天使甚至高級天使都聞所未聞的珍貴物品。如果你的視線可以透過那滿鋪在廳堂裡厚軟的地毯,你可以發現即使是硬木地板也用珍貴的木料鑲拚成圖畫,而這匠心獨運的圖畫,就這樣隨隨便便地、漫不經心地被珍貴美麗的地毯完全掩蓋。大廳的正中天花板上懸下一盞琉璃燈,式樣和色彩都很美麗,燈光宛如無際天穹中的燦爛星光,用明暗恰到好處的光線照亮了大廳。看似無意,卻錯落有致地和諧地排布著的餐榻、用最稀罕珍貴的大理石製成的餐桌、發出陣陣醉人的芳香用珍貴的寶石裝飾起來的純銀香熏爐——這裡彰顯了它的擁有者超卓的品位和鑒賞力,也是夢想中的珍奇瑰麗的彙集之地.
不幸的是,現在的這裡,藝術完完全全是在為欲望服務,聚集在這兒的這批天使雖然身份都十分高貴,卻完全不是為了什麼崇高的功績和事業來到這兒的。
梅丹佐一手托著腮幫,靠著鬆軟的靠墊慵懶地斜躺在屬於主人的長榻上,客人也都已躺上了餐榻。梅丹佐的左右手分彆躺著兩個黃金六翼天使:這次宴會的主客——阿撒菲勒,副君路西法的股肱之臣,一個陰鬱的天使,以沉湎於□□的享樂而著名,他戴著兩個尖尖的耳環,耳環形狀有點像羊角。他躺在梅丹佐左邊的長榻上;在梅丹佐右邊的長榻,躺著一位高貴和能力都不亞於阿撒菲勒的年青貴族——薩麥爾,就是伊撒爾的兩位同學想要接觸的天使。他容貌十分端正,長發烏黑發亮,卻在左臉上刺著一條蛇,看去有一抹詭異。薩麥爾所領部隊的是特殊的一支,所有敢於對神不敬的天使,都交由他處置。這支部隊總是穿著一色渾黑的鎧甲,如同混著冷酷殺意的黑色颶風,令人膽寒。同僚們私下都叫薩麥爾“報喪者”。
另外幾位客人:桑楊沙、拉哈伯——一兩位跟隨阿撒菲勒和薩麥爾而來的年輕貴族,都是路西法的擁護者,拉哈伯是少有的女性高階位天使。梅丹佐安排的作陪的天使:納塔爾、安杜尼勒、安達列爾,都是跟隨梅丹佐學習火屬性魔法的祈禱天使,納塔爾、安杜尼勒是白六翼天使,安達列爾是黃金四翼。
一隻巨大的銀杯盛著泛著泡沫的醇酒在他們手中傳遞著,每個交替著飲上一口,盛宴開始了。
在餐桌旁侍侯的仆從都經過精心挑選,一個個都容貌俊秀,不論哪一個客人一示意,他們就立刻精心侍侯,去滿足他的需要。在餐廳的角落上的一群歌手、樂師們用音樂讓這歡宴更加熱鬨。梅丹佐和他的客人享受著豐盛的晚餐。梅丹佐的款待和他部下的殷勤敬酒功夫使得幾位嘉賓個個興高采烈,帶上了幾分酒意,桑楊沙更是已經完全沉醉。熟悉梅丹佐生活方式的阿撒菲勒嘲弄地看著桑楊沙說:“要是他知道自己因為美酒錯過了什麼,今後他恐怕就再也不會喝酒了。” 拉哈伯一邊忙著和一位英俊男仆調笑一邊應他:“我的好大人啊,隨便他去夢鄉裡多睡一會吧,給你們多留點機會。”
聽到阿撒菲勒他們戲謔的話,梅丹佐會心一笑,擊掌叫來仆人吩咐了一下,然後他站起來,舒展一下肢體,用手勢請其他各位天使不要離開自己的位置,他輕啟魅惑的嘴唇,柔和的嗓音曖昧地宣告:一次更“痛快”的酒宴即將開始。
“讚美梅丹佐的慷慨!” 薩麥爾說道,一麵把手中的銀杯舉起向大家祝酒,每個還能保持清醒的客人都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然後用期待的表情看著餐廳的入口。拉哈伯臉上浮起媚笑,用充滿挑逗的眼光望著以俊美聞名天國的梅丹佐。作為熾天使,最高等級天使的一員,外在的容貌、身形都可以靠自己的法力隨意改變,所以一個熾天使法力越高,容貌就越俊美。梅丹佐的美貌,在天國裡除了副君路西法以外,無出其右。
主人的命令迅速貫徹了,餐廳迅速被重新布置過,一批新的女樂、歌手、舞姬們魚貫而來。沉醉的桑楊沙被抬下去休息。梅丹佐刻意忽略了拉哈伯露骨地對他流露出欲望的眼神,擊了擊掌,說道:“我必須先宣布今晚的遊戲規則,除了我們賓主之間,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請隨心所欲!”
托伊撒爾的福,尼斯洛克和亞納爾作為他的朋友順順當當的進入了梅丹佐的府邸,因為梅丹佐府的侍從們接到猶菲勒的命令要把伊撒爾當作貴客來侍侯,猶菲勒告訴他們伊撒爾是沙利葉的親屬,所以侍從們都對這隻有兩隻白翅膀的少年畢恭畢敬。可是要想進入戒備森嚴的小餐廳就不容易了,它在規模宏大的花園一角,實際是獨立的一棟小樓,以回廊和府邸的主體聯結,今天周邊的守衛非常嚴密。衛兵有禮卻堅決地拒絕了他們的要求,無論怎麼糾纏,得到的始終隻有有禮貌的回答:“很抱歉,不能通行。” 伊撒爾向他的兩位朋友表示無能為力。可是,亞納爾極力慫恿著想打退堂鼓的兩位同伴,最後拗不過他央求的伊撒爾隻好陪著他們在梅丹佐的花園裡東繞西繞,居然還真繞到了餐廳的牆外。三個少年激動地飛上小樓側麵高處一個隱蔽的窗口,向裡麵望進去。
裡麵的場景完全在他們的意料之外:
流淌的美酒,仙境般的氣氛,薄紗衣裙隨風飄蕩的的美女爭妍鬥豔,這是無約束的放縱沉溺於情欲之中的盛宴。
尼斯洛克和亞納爾目眩神搖。而伊撒爾的臉卻在一瞬間變得死白,他看見那個他所尊敬的褐發黑眸的年輕黃金六翼男子夢幻似的悄然站起,他瑩潔無瑕的□□就像白金一般地輝耀著……一種莫名的感覺攫住了他的心,緊緊的握住,越來越緊,壓迫得使他感到窒息,一陣類似暈眩的感覺襲擊了他,他伸手抓住窗框借以穩住自己。等到確信自己恢複了一些後,才敢鬆手落回地麵想平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