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薑善靜從市裡回來,劉梅姍就胸有成竹地上門“商量”。
沒想到,隻得到了一個巴掌。
更沒想到的是,薑善靜去叔公那邊碰了一鼻子灰後,突然就“銷聲匿跡”了。
雖說本地有服喪期不得登他人們的風俗,但薑善靜也太過安靜了。
劉梅姍心裡過不去被打了一巴掌的坎兒,也不想去沾染晦氣,所以再沒找上門去。
她想著隻要薑善靜重視自己和大哥的兄妹之情,總會妥協。
就看誰更能忍。
但方巧妙出現了。
薑善靜就是個老古板,雖然長得漂亮,但她生活在村子裡,以教學為己任,不喜打扮,著裝偏向樸素,是個老班主任,比外表更顯眼的是她的威信。
方巧妙不同,氣質大方,時髦靚麗,最重要的是她還有錢!
這兩個人同齡,隻比劉梅姍小一歲。
劉梅姍卻覺得自己在方巧妙麵前,生生老了一個輩分。
所以,劉梅姍忍不下了。
方巧妙還能笑得這麼開心,一定是不知道自己親姐和姐夫死了吧?
劉梅姍摸了摸臉。
那四巴掌打得不算重,都沒薑善靜那天的力氣大,但帶來的疼痛似乎卻更甚。
腫倒是不腫,就是疼。
劉梅姍嘶了一聲,嗆了丈夫一句,“說得好像就我一個回娘家了,你不也跟著我一起去了嗎?”
薑鴻信噎了一下,“咱們避開就是了,你非得湊上去。”
“可不是我湊上去的,是方巧妙自己跑到咱們家池塘那邊的,我沒認出她,怕有人失足掉下去才走過去的。”劉梅姍敷衍著,“但我沒想到,她居然不知道大哥他們死了。”
薑鴻信沉默了一下,“彆老是死了死了的,大哥那是意外去世。”
不理會丈夫的“糾錯”,劉梅姍繼續道,“我好心告訴她,她還打我,等過了喪期,我一定要找薑善靜要個說法,店麵和房子必須拿到!”
薑鴻信心中升起一點期待,隨即想到大哥去世,不禁有些黯然。
他想對妻子說點什麼,終究還是歎了口氣,繼續埋頭畫圖紙。
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過得更好才是對逝者最好的回報。
“善靜,你想開點。”
在方巧妙離開後,跛英找到了薑善靜,笨嘴拙舌地安慰了她幾句。
在服喪的人不會到彆人家,彆人也基本上不會登門。
跛英卻並不避諱這些,主要原因還是當年阿誌仔父母去世的時候,是靠著薑家長輩操持了喪事。
阿誌仔一直念著這個情,跛英也常來常往,兩家關係一直不錯。
跛英早就想過來探望了,但是這幾天是農忙,她和阿誌仔忙完自己地裡的活後會給彆人幫忙賺點夥食費,直到現在才有空上門一趟。
薑善靜領她的情,感謝幾句,又聊了些家常,那邊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豬子哭了,趕緊回去看看,我這邊沒什麼事情。”
豬子是跛英三十四歲才生的,今年剛周歲,因為得來不易想著取個賤命好養活。
“哎哎,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就去叫我。”
看著跛英急匆匆地離開,薑悄悄靠近了小姑,“小姑,豬子是女孩子嗎?”
薑悄悄見過那個小孩在家門口玩耍。
頭發稀疏,穿的是大人衣服改小的短袖短褲,長得很像跛英。
但是因為“豬子”這個名字,薑悄悄不太能肯定小孩的性彆。
薑善靜點點頭,“嗯,豬子是女孩,這名字是他們堅持取的。不過,他們也知道這名字不好聽,就請我幫忙取了大名。”
阿誌仔和跛英很寶貝這個女兒,取了大名也一直不往外透露,還央求薑善靜幫忙保密。
在他們的想法裡,等把女兒養大些,再把賤名丟棄,這樣就能夠把病災一並祛除。
薑善靜尊重他們的想法,所以她並沒告訴侄女取的大名是什麼。
薑悄悄本就沒有刨根問底的想法,在知道這層原因後更不會去追問這件事。
不過她不用有心理負擔了,叫那個女孩“豬子”這個名字並不會冒犯他們,反而會讓人高興吧?
哥哥的離開,薑悄悄沒來得及失落,就迎來了小姨和表姐。
而小姨和表姐離開後,她依然沒時間惆悵。
因為——
【悄悄,你的生命已經不足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