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彥打圓場道:“世子或許真有急事,殿下莫要生氣,他們這個年紀,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
謝氏笑著道:“殿下,王妃,我先下去接沈棠。”
“天賜那孩子,也真是不像話,哪能把棠兒一個女兒家獨自放在下麵不管?”襄王妃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謝氏連連推辭:“下麵路怕不好走,我一個人就行,一會兒就上來,您先坐。”
她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怕不是沈棠在下麵又鬨了什麼笑話,可不能讓襄王妃瞧見了。
襄王妃也不是真想下去:“如此,便辛苦你了。”
謝氏拿了披風,隻帶了一個貼身的春景下去了。
沈棠站在小道邊,隨手摘了幾片蘆葦葉在手裡擺弄。
“沈棠!”謝氏喚了一聲。
沈棠抬眸:“母親!”
謝氏遠遠看到她身上臟兮兮的,眉頭便皺了起來,還沒到她跟前呢便揚聲質問她:“好好的你怎麼弄成了這樣?”
難怪趙予上岸就走了!和這樣的一個人還怎麼踏青?不夠丟人的。
沈棠烏眸眨了眨:“就是那個……不小心陷進淤泥裡了……”
“你到底是有多不小心?這裡麵是沒有路了嗎你要陷進淤泥裡?你這樣誰能看得上你?”謝氏氣不過,抓著她手臂擰了幾下:“我把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掐死算了!這婚事不得作罷?”
沈棠跳著腳往邊上躲:“母親,我也不想這樣……”
謝氏還要罵她。
春景勸道:“夫人,先帶姑娘上去吧,襄王夫婦還在上麵等著呢。再說岸上還有那麼多遊玩的人,萬一有人下來看到了,對姑娘不好。”
謝氏恨恨的瞪了沈棠一眼:“回去再和你算帳。”
兩人給沈棠裹了披風,又將她頭上臉上收拾了一番,勉強能看了,才扶著她往外去了。
謝氏叮囑道:“等會兒到了上麵,你就直接上馬車,一句話也不要說。”
沈棠自然應了。
“棠姐兒……”襄王妃看到沈棠上來,笑著上前去接。
謝氏鬆開沈棠,示意春景將沈棠扶上馬車,她自個兒則去攔著襄王妃了:“王妃娘娘,沈棠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有些不雅。”
襄王妃體諒的止住步伐:“天賜也真是的,都不會照顧女孩子。”
謝氏笑著與她又說了幾句,這才上了馬車。
馬車駛動起來,謝氏臉拉的老長,問沈棠:“說吧,今日到底什麼情形?敢撒謊,仔細你的皮。”
沈棠編謊話也編不圓,又覺得自己不理虧,她隻是不小心罷了,便一五一十將今日在江堤下的事都說了。
謝氏聽著反而消了怒火:“這麼說,是世子救了你?”
“對啊。”沈棠點頭。
“你摔倒了,也是世子扶你的?”謝氏又問。
“是。”沈棠拉起褲腿:“母親,您彆問了,能不能關心關心我,我膝蓋好疼啊。”
“先把這身衣裳換了,我給你看看。”謝氏這時才拿出衣裳來,幫她換了。
回到沈府,謝氏徑直送沈棠回了院子。
“那個孽障呢?”
沈立彥回來,便冷著臉質問。
謝氏上前道:“老爺,你先彆生氣。妾身問過她了……”
她將沈棠所說,挑了一些說給沈立彥聽。
說罷了,她問:“老爺,世子的性子大家都知道,一概是不管任何人的閒事的,今日他卻兩次對沈棠伸出援手。而且。今日沈棠摔成那樣,妾身都嫌棄,但世子也沒提退婚的事。老爺,你說他是不是對這門婚事有意啊?”
沈立彥思量了片刻道:“年輕的小郎君,抹不開臉麵也是有的,多給他們製造機會相處就好了。”
“這個時候……”謝氏為難:“又沒有人家宴請,就算有,世子也不見得會去。”
沈立彥道:“枝兒不是才生了二胎嗎?讓孟家辦個洗三宴。”
洗三宴,顧名思義,就是嬰兒出生後的第三日,舉行的一個沐浴儀式。也就是洗滌汙穢消災免難,再一個祈求吉祥圖個好兆頭,讓小嬰兒能健康茁壯的成長。
趙予雖然生人勿進,但守禮,隻要在上京,該赴的宴、該遵循的禮儀他是一樣不少的,作為沈棠的未婚夫,這一點他做的無可挑剔。
且洗三禮請的都是親近的人,民間有習俗,接到洗三的帖子就必須要去赴宴,否則對人家孩子不好。
謝氏遲疑道:“倒是個好主意,可枝兒這一胎又是女兒,隻怕孟家不願意。”
沈立彥冷哼了一聲:“還由得他?”
“春景,去讓小廝套馬車,我親自去一趟孟家,對了,你去和沈棠說一聲,叫她……”謝氏正吩咐著。
一個隨從雙手托著一份請帖,走進來行禮:“老爺,夫人,襄王府送了請帖來。”
“呈上來。”沈立彥抬手。
“真是襄王府的帖子?”謝氏湊過去看。
沈立彥打開請帖道:“世子歸來,各家都送了禮,襄王妃要辦個答謝宴。”
“真的?”謝氏驚喜:“哪一日?”
沈立彥合上帖子:“明日。”
謝氏歡喜的很:“那我不用去孟家了……”
“還是要去一趟,洗三禮不辦了,就辦滿月禮。”沈立彥目露思所。
謝氏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哦,對,滿月時沈棠還能和世子見上一麵。那我這就去孟家,春景你去和沈棠說一聲,叫她晚上早些休息,好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