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沈棠看不下去,求了大姐夫借了銀兩給王嬸,這才算是暫時度過了難關,如今欠著的銀子還在慢慢還呢。
“老頭子,你和大人說話,我帶棠姐兒出去……”王嬸拉過沈棠。
她都覺的這上京來的大官嚇人的很,坐在那裡不用動,一個眼神就能叫她心驚膽戰的,更何況沈棠年齡小,還是個孩子?得帶出去避一避。
“不必了。”趙予站起身來。
沈棠幾人都望向他。
“沈棠,隨我來。”趙予瞥了沈棠一眼,走了出去。
沈棠應了一聲,鬆開王嬸的手:“嬸子,我去一下。”
“誒?怎麼回事?”王嬸驚訝:“大人認識棠姐兒?”
止淨一邊收拾桌上的書冊,一遍笑道:“沈姑娘是我們家大人的未婚妻。”
王嬸愣了一下:“這就嬸棠姐兒定親六年的世子大人啊?他回來了?”
“是。”止淨頷首:“我們家大人回來接了樞密使之職,你們的案子當時是不是告到了禦史台?”
“是。”王叔歎了口氣:“幾十個苦主,都挨了打……”
民告官,不論事情如何,首先要杖責二十。
後來上麵官官相護,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他都認命了,也沒想道還有人來翻這個案子。不過,他心裡是不信趙予的,這麼年輕,就算身居高位,又能鎮的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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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叫我做什麼。”
沈棠跟著趙予走到門外,便站住了腳。
她看到趙予就想起那日她說成親的事,趙予不理她就走了,她來氣。
趙予轉過身,眼神落在她白皙的小臉上,沒有方才在那個兒郎麵前眉眼生動,隻有一臉的不待見。
他淡漠開口:“你已有婚約,即使莊子上地廣人稀,與旁的兒郎相處也該注意些分寸才好。”
“什麼旁的兒郎?”沈棠睜大烏眸看他,卷翹纖長的睫羽扇了扇,一臉迷茫。
趙予轉開了目光不看她。
此時,止淨收了東西走出來和她打招呼:“沈姑娘。”
“走。”趙予轉身便走。
趙予主仆二人出了院子,沈棠這才反應過來趙予說的應該是楊書寧,她追出去解釋:“世子,書寧他是我弟弟……”
趙予翻身上馬,頭也不回,也不知聽到她的話沒有。
沈棠氣得跺了跺腳:“臭趙予,撒什麼癔症……”
楊書寧就是個孩子,趙予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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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府。
趙予下馬,門房便迎了上來。
“世子,周禦史來了,正在花廳侯著您呢。”
趙予頷首,丟了韁繩抬步進了大門。
他一進屋子,周培興便站起身,滿麵堆笑的行行禮:“世子爺。”
“周大人客氣了,請坐。”趙予在主位坐下,抬眸看他:“不知周大人有何貴乾?”
“世子爺。”周培興還站在那裡,躬著身子露出苦笑著求他:“求您高抬貴手,饒了下官吧。”
趙予麵無表情:“周大人何出此言?”
“您是不是在查禦史台前年斷的官貸案啊?”周培興往前走了一步,壓低聲音道:“您初回上京,不明情形,這個案子下官等人前年就已經結案了,那些借貸之人也都安撫好了,您就彆翻這些舊賬了。”
“我翻了卷宗。”趙予淡淡道:“這個案子結的不清不楚。陛下有審查監督的吩咐,趙予隻是秉公執事。”
周培興又往前走了兩步,諂媚的笑道:“世子爺,下官備了薄酒,可否邀您明日……”
趙予打斷他的話:“禦史台平日便是這樣監督大理寺和刑部斷案的麼?”
周培興麵上笑意一斂,正色道:“世子爺,下官實話和您說,這案子就是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辦的,您彆說您任了參政知事一職,位同副相,您就算是真做了丞相,也該給太子殿下一點麵子,畢竟您可是從小和太子殿下一起長起來的……”
這話裡含了威脅和警告的意思。
“我知道。”趙予淡漠地望著他:“前幾日的刺客,也是你們安排的。”
“殿下並沒有想傷害世子爺。”
趙予的語氣實在肯定,周培興也就沒有抵賴。
周培興說著掏出一枚令牌來,雙手奉上:“這個,是太子殿下給您的誠意,世子爺可以憑此在外以太子殿下的名義行事。”
這是告訴趙予,前幾日的刺客隻是敲打,老老實實接了這令牌,歸順太子,便什麼事都沒有了。
“止淨,送客。”趙予未看那令牌一眼。
周培興見他油鹽不進,頓時急了:“趙予,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趙予無動於衷,漠然道:“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