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媽媽低頭捂著臉一直哭。
“奴婢,奴婢給世子下毒,也隻放了一點點……”汾兒聞言想起來解釋:“奴婢沒有想要害死世子。求王爺饒了奴婢……”
“王爺。”襄王妃雙手抓住襄王的手臂,淚眼婆娑的看襄王:“牛媽媽是妾身的奶娘,她一時糊塗確實做錯了事情,好在天賜沒事。牛媽媽隨便王爺責罰,但求王爺看在她和妾身的情分上饒她一命……”
牛媽媽是她的左膀右臂,失去牛媽媽她一時半會找不到這麼用著趁手的人。
她這話也點明了趙予並未有大礙,實在不需要牛媽媽拿命去抵。
襄王看了看牛媽媽:“杖責二十,再有下次,直接打殺。”
“謝王爺不殺之恩……”牛媽媽鬆了口氣,連忙磕頭,這條老命算上保住了。
“至於她……”襄王轉眼看汾兒,正要說直接打殺了,目光觸及汾兒身後不遠的沈棠,他改了話:“沈棠,你來做主看怎麼處置她?”
“啊?”沈棠正看的起勁,聞言怔了怔。
襄王叫她做主?她怎麼知道怎麼處置汾兒?
“發賣出去,永世不得再回上京。”
趙予隔著袖子,拉過沈棠的手腕,轉身去了。
沈棠回頭,想著怎麼也要跟襄王和襄王妃打個招呼才好走,但不過片刻就被趙予拉著走出去好遠。
“往後離王妃遠一些。”趙予鬆開她手腕,淡淡囑咐她。
“哦。”沈棠應了,又抬眸看他,腦子裡有些懵,總覺的襄王府複雜的很。
趙予朝後招呼:“止淨,給她講一講今日之事。”
止淨原本遠遠落在後頭,聞聲追上來道:“沈姑娘有哪裡不明白的,都可以問屬下。”
沈棠迷茫:“什麼不明白的?”
她想起趙予之前說讓她問止淨,便問:“就是你們是事先就知道汾兒會被刺殺嗎?”
止淨笑起來:“不是,刺殺汾兒的人是屬下安排的。”
沈棠眨了好幾下眼睛,一下明白過來:“我知道了,你先安排人了假裝刺殺汾兒,然後你再去救汾兒,裝作好人讓她感激你,她就會對你說實話了!”
她先前怎麼沒想到呢?難怪趙予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
“是。”止淨點頭。
“這個法子好。”沈棠烏眸亮晶晶的,很是真誠的誇讚他:“止淨,你好聰明啊。”
止淨汗顏:“這……屬下都是跟著世子學的。”
沈棠轉頭看趙予,才察覺他們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韶光院門口,趙予正轉頭看她。
沈棠看不清他麵上的神情,卻總覺得他有些不耐煩了,快走了幾步上前道:“我到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趙予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
止淨朝沈棠笑道:“沈姑娘早些歇息,屬下告退。”
沈棠彎著眉眼朝他笑:“你慢點走。”
止淨走了一步,又回頭低聲道:“沈姑娘務必要知道,今日之事牛媽媽隻不過是被推出來的替身,背後主使之人乃是王妃娘娘。”
他說罷轉身,快步追上趙予去了。
沈棠卻被這話說的怔在當場,止淨是在說,是襄王妃給趙予下毒?襄王妃瘋了吧?
“姑娘。”和兒將她拉進院子,關上大門上了門閂,轉頭挽住她的手臂:“您怎麼到這麼晚才回來?奴婢想去找您又不認得路,擔心死了。”
“世子抓到了給他下毒的人。”沈棠抓著和兒的手,將她拉進屋子坐在軟塌上,慢慢將今日所見的事都與和兒說了。
關上門,這院子裡隻有她和和兒兩個人,她就半分也不拘謹了,眉眼裡生動了許多。
“王妃娘娘身邊的牛媽媽給世子下毒。”和兒偏著腦袋:“王妃娘娘還替牛媽媽求情?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止淨走的時候還說,牛媽媽是替王妃頂罪的,其實給世子下毒是王妃的意思。”沈棠皺著小臉,怎麼也想不明白,襄王府裡的人怎麼都這麼奇怪啊?
“不是吧?”和兒掩著唇:“姑娘,您這話可彆跟彆人說去,世子這是在提醒您要小心提防襄王妃呢。”
“我知道,我就說想不明白。”沈棠站起身來:“算了,不想了。”
她的腦子不夠用了,反正是襄王府的事,和她沒多大關係。
“奴婢去打熱水來,您洗漱。”和兒起身往外走。
“誒?”沈棠奇怪道:“這屋子裡怎麼多了這麼多擺件?”
她這才看到屋子裡在她離開之後多了一株半人高的珊瑚樹,一對高頸花瓶配著圓盤,做工精巧的小屏風,單看每一樣都好值錢的樣子,但都放在一個屋子裡,看得她有點眼花繚亂了。
“這些都是襄王妃讓人送過來的。”和兒想起來,順手從桌上拿起個帖子遞給她:“對了,姑娘,這是今日那個樊姑娘送來的拜帖,說是明日要來見您,叫您留在院子裡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