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明日就由我來為青鳥梳妝。”
翌日,天還未亮,他就頂著霧蒙蒙的光行至金陵最大的青樓。
我看著他的背影穿過陋巷,越過簷上一個個破舊的紙燈,心想他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露水劃過青瓦,滴落在我的眼角,放大了眉梢的曲壑。
一日一夜,觸手的曇花凋落,我終於忍不住去找他,找他要回我的妝奩。
金陵最大的青樓紅彤彤的華貴,琉璃拱簷獸首流丹,滿院的燕舞,見到我都嬌滴滴地招呼:“連翹哥,又來為嫣兒梳妝?”
何恨春歸無覓處?
嫣兒的房內一片死寂,我推開門,便看見她空著兩眼靠在繡花的鸞枕上,手上赫然已沒有了那枚翠玉的指環。
桌上,是半開的妝奩,打翻了一地的胭脂。
我弓下身,將灑在桌上的胭脂一點一點地放回青花的瓷盤,蓋上妝奩。
可回過身來,看到的卻是嫣兒行將□□的身軀。
我的心瞬間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