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平子真子已經在這裡鬱結兩個時辰了,並且迷迷糊糊地以這樣的姿態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約摸五個來回。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平子是醒著的。他聽到幾個隊仕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聲音,亦僅是在他們看不到的角度咧嘴露出的囧然的神態,堅持不懈地裝死。六個月……接連六個月的時間他都是帶著這該死的淺打隔三差五地被派去流魂街巡視的,雖說已熟練地掌握用淺打砍虛的方法,但他還是相當吃不消。
顯然今天久保是真的特彆有閒暇時間了,不由分說地拖著他去了練習場又是一陣猛砍。幾個月的訓練以來,他倒是不至於再像以前一樣被砍得遍體鱗傷了,但久保竹也不知是抽了什麼風,力道完全沒有分寸,差點把他砍得閃斷了腰——事後在他的吐槽之下居然還人畜無害地笑著說不好意思啊真子我不小心走神了。
想到這裡,平子真子不禁一下無力,甩了甩掛在扶欄上的上半身,嚇到了一群圍觀者。
“我難道是專程來這裡受淩虐的麼口胡……”欲哭無淚地嘀咕,他探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腰,遲疑著自己待會兒要不要潛入森川的房間找藥——提到森川,他心情更是糟糕了。
自從上回森川受傷之後,平子就很少見到她了,甚至從三個月前開始就壓根沒見過她的人影。直到前兩天問起久保這個事的時候,他才告訴他森川瀾去執行任務了,還故作驚訝地說著“呀類阿瀾居然沒有跟你說啊真子”。
聽久保說,她這回是去一個沒有白天的地方接危險的任務。
於是平子翻著白眼吐槽:“沒有白天的地方不就是虛圈嗎。”然後猛悟,原來森川接受的是這次在最前線進行殊死戰的危險任務。但據說這次的任務並沒有保留至今以來讓一個隊長帶領的慣例,久保居然能夠放心地讓森川去。
[我說……雖然不是隻有一個人去,但畢竟是殊死戰,森川那家夥真的沒問題麼……]
——“平子桑,平子桑?”身體突然被人輕輕推搡起來,他抬頭便見到了梶本赤京擠眉擔憂的臉:“平子桑,是不是被砍得很嚴重?不然去四番隊看一看吧……”“沒事。”隨口應了一句,金發男子繼續囧著張臉看向原本聚在一起圍觀的隊仕人作鳥獸散的場景,無可奈何。
梶本蹙緊了眉心抬頭凝望屋頂,自顧自地嘀咕著:“其實隊長今天是真的狀態不在……畢竟一大早就聽說趕赴前線進行殊死戰的部隊突然跟靜靈庭失去了聯係,一定很擔心森川三席——誒誒誒,平子你怎麼了?!”
一聽到“失去聯係”的字眼,掛在扶欄上的平子就倏地重心不穩,一頭栽出了門廊,臉跟院中的草地來了個親密接觸。不等赤京翻過扶欄過來扶他,他已徑自一躍而起,手捂住流血的鼻子,頗為詫異地瞪大了眼:“納尼?!失去聯係?混蛋這怎麼可能……”“我今天接到消息的時候也感覺很不可思議……前線部隊的成員都是很清楚通訊器的重要性,訊號良好的情況下絕對不可能隨意丟棄手上的通訊器的啊……那樣的話怎麼能跟屍魂界取得聯係,打開黑腔回來呢……”兀自地低喃,他臉上的表情愈來愈擔憂,“除非是……遇到了什麼危險的情況……全軍覆沒……”
“笨蛋,不可能出事。”看著他逐漸因憂心忡忡而擰在一起的五官,平子真子嗓音有些沙啞地開口,“森川她很強。”
雖然口上是這麼說,他卻還是有幾分隱隱的不安。正如梶本所說,若不是出了什麼大狀況,集體失去聯係的情況是不會發生的。不過既然已經確認了失去聯係,為了讓前線部隊順利返回,靜靈庭一定會派出由隊長級帶領的後援趕赴虛圈救援,瞎操心也是沒用的。
更何況……他知道森川很強。
“啊哈,說的也是。”勉強支起笑容,赤京撓撓頭,“上午也被隊長訓了相似的話呢。”
[不過平子也一定跟隊長一樣,其實還是有些擔心的吧……]
平子轉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抓起淺打便甩甩手徑自邁開了懶散的步伐,語調恢複成往日的閒逸:“那我先回去補眠啦~”不想剛踏出幾步,就被人揪住了後領口,赤京無辜的聲音帶著笑意響起:“不要這麼急啊,平子。我們一起去靜靈庭書閣看一看吧~”
咧長嘴齜牙,金發男人轉頭不情願地被他一把拖著前行,嘴裡還不忘念叨:“大冬天的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書閣什麼的去多了會變成神經病的啊喂……”
後者無視他的吐槽,笑臉有加地拽著他步往靜靈庭書閣。
因此清掃庭院的隊仕看到了七席拖著一手拿住淺打一手捂住正淌著鼻血的五席不由分說地穿過門廊的情景,還聽得五席聲調不大不小的一句:
“其實赤京你不僅是悶騷還是腹黑對吧——七顆球!!”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