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傷懷 我的心裡倏地湧起了悲傷的情……(2 / 2)

古緣如夢 沁葉 6002 字 11個月前

“他們是來迎親的。”赫煜的語氣平淡無波,忽略神色剛有所放鬆現在卻又重新變得不解的宣瀟,繼續說道:“璧海王上親自下聘,修書一封,要為璧海三皇子迎娶亓鄞國居月公主。”

宣瀟愕然。

現在,就連我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送親、迎娶……王上、皇子、公主……

我如果還不明白他們口中的亓鄞和璧海指的是什麼,那真是白在這世上混了十八年。那點根深蒂固的曆史知識清楚地告訴我——中國古代的曆史上根本就沒有亓鄞和璧海這兩個國家!

我居然真身穿到了一個架空的時代!天呐,□□中獎都沒我這麼“幸運”吧。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晚宴上喝了太多的梨花春,酒的後勁上來,我的頭腦微微有點發熱。

從他們的話裡不難聽出這個朝代暗藏的凶險,光是赫煜說的遇襲,搗亂,迎親等,就足夠讓人浮想聯翩。

可以肯定,白仙翁,宣瀟,赫煜,絕對不是無塵穀穀主,穀主徒弟和義子這麼簡單。尤其是赫煜,字裡行間可以聽出他的身份應該很顯赫。

而且,關於宣瀟的另外一個名字。

阿漓……

仿佛突然間洶湧起一個巨大的漩渦,藏著無數陰謀。而作為局外人的我也許一個不小心就能失足跌進去。

眼前的人開始變得陌生,我的心一陣茫然。

夜風吹到臉上有點涼,卻帶不走自身體裡湧起的燥熱。耳邊的交談還在繼續,可在我聽起來卻覺得愈發的飄渺。

“接下來煜兒如何打算?”白仙翁的話語一如既往地讓人聽不出情緒。

赫煜沉吟了一陣,拿起夜光杯,緩緩吐出四個字:“靜觀其變。”

“好……”

……

……

臉頰逐漸地發燙,我忽然間覺得胸口有點悶。明白這是思考過度的征兆,清楚自己不想再聽他們的對話,於是一個起身,無視其他三人因為我的動作而錯愕的表情,踱步至圍欄邊。

抬頭,一輪明月映入眼簾。

我的心裡倏地湧起了悲傷的情緒,一時之間,我隻想獨自一人在屬於我自己的角落好好地發泄——

宣泄出心中的煩躁,抹除去心中的不安。

“師妹?”

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如流水一般讓人沉醉。

然而此刻,在我聽著卻無由更添了一分悲憫。

沒有理會裡麵帶著的一點關切,我定定望著那皎潔的月色,任由那一絲酸澀逐漸浮上心頭。

人人都說中秋月圓應該是親人團圓刻,遊子思鄉時。可是,我卻丟失在了一個莫名的時空,獨自一人在月下傷懷,沒有機會再去體會“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的意境。

心裡的酸澀愈發的濃重,我的雙唇顫抖卻道不出一個字。仿佛有液體自臉頰劃過,劃過嘴唇,劃過下巴,劃過心頭……

身後的腳步聲逐漸接近,我不著痕跡地拭去已然溢出眼眶的淚水,轉身走回桌子邊。

桌子上還放著兩壺沒有動過的酒,我一把奪過其中一壺,仰頭便將往嘴裡倒。略帶著辛辣的酒灌入喉中,我不由得一陣咳嗽。嘴裡泛起苦澀的味道,我已經分不清楚是酒本身的苦澀,還是心裡的苦澀。

沒有停頓,我又往嘴裡灌了一大口。

轉眼間,一壺酒悉數入肚,我伸手準備拿過第二壺。

一隻赭色的袖子橫過來,攔住我的手臂。抬頭,是赫煜看不出情緒的臉。

也許是借著酒力,我不爽地甩開他的手,不耐道:“你彆攔著,本姑娘高興!說完再次伸手,卻被宣瀟抓住了手腕。

“師妹,你已經喝醉了。”

“我沒有!”宣瀟的臉在我眼裡有點模糊,我“嘿嘿”一笑,拿過那壺酒,對他說道:“我又不是師兄,滴酒都不能沾。何況,酒不醉人人自醉……”

往嘴裡灌了一口,我轉身看著好整以暇的白仙翁,不滿地說道:“師傅你……你太小氣了,喝酒怎麼可以用小壺壺?”

我的語氣開始變得結巴,一口氣也將這壺中的酒喝完。眼看著桌上空了,卻瞥見了赫煜麵前的酒壺,於是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

赫煜攔住我的手,我不禁脫口罵道:“你這人真煩!乾嘛不……不給我!”

然而他卻隻是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說道:“在下隻不過是覺得,沁葉要喝酒,得用夜光杯。”

真實廢話,我不耐地伸出手:“那你把夜光杯給我不就結了!”

他神色一動,卻並不是將手裡的杯子給我,而是從袖中拿出剛才的錦盒。打開,裡麵赫然是一隻與他手中一模一樣的杯子。

他將錦盒裡的杯子遞給我,說道:“那在下就將這隻杯子送給沁葉了。”

“你……你不是送給師傅了?”我佩服自己還能清楚地記得這是他媽給白仙翁的。

“無妨,為師既然沒收,代表那隻杯子還是屬於煜兒的。”白仙翁淡淡地開口。

我不禁疑惑:“那你媽不會生氣吧?”

看著他愕然的表情,我補充:“你媽就是你娘,你母親的意思。”

他點點頭,隨意地說道:“家母隻說這隻杯子若是義父不收,就隨便在下如何處理。”

那還廢話什麼?!

我一把拿過,咧開嘴嬉笑:“那我笑納了!”

握著手中價值不菲的杯子,我乾笑兩聲,順手拿過他的酒壺,自飲自酌。

酒入肚腸,眼前愈發的模糊,身後的宣瀟仿佛在說話,白仙翁和赫煜的臉也越來越遠……

酒不醉人。

人自醉罷……

“義父的紅顏醉就是厲害。”赫煜撫額,將杯子裝進了錦盒,重新塞回女子的懷裡。卻在收回手的時刻,開始打量那張酡紅的醉顏。

白仙翁也似是無奈地輕微搖頭,發覺自家徒兒的修眉緊皺默立在一旁,不由得出聲:“瀟兒。”

宣瀟聞聲抬頭看了一眼白仙翁,旋即將目光鎖在倒在桌子上的藍衫女子,沉聲道:“徒兒明白。”話畢,連帶著錦盒將女子一起攬進懷裡。

看著飛身離去的白色身影,白仙翁才重新開口:“煜兒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麼?”

赫煜微微一愣,在明白白仙翁話指何意之後,不經意地一笑:“夜光杯的玉隻有璧海才能采到,也隻有璧海皇族中人才有資格使用夜光杯。”頓了頓,赫煜的語氣增添了一股不明的意味。

“我隻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