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傷懷 我的心裡倏地湧起了悲傷的情……(1 / 2)

古緣如夢 沁葉 6002 字 11個月前

宣瀟緊閉雙目,臉上變得更加潮紅。不一會兒,額上便沁出了點點汗珠。我有點不放心地問道:“師傅,師兄他沒事吧?”

白仙翁搖搖頭,並不是很在意地說:“你師兄並無大礙。”

“隨姑娘不用著急,阿漓隻不過是在運氣逼酒而已。”赫煜淡淡地開口,我卻被他的話給驚住。

運氣逼酒?這種隻在武俠小說上看到的事情居然宣瀟也會?不過,他額上越來越多的汗水卻足以證明了我所見不假。

宣瀟臉上的潮紅逐漸退去,待到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的瞳仁已經恢複晶亮。

呼……

我不得不佩服他這醒酒的速度……

隨即,白仙翁從袖口中拿出一顆藥丸遞給宣瀟。還沒看清楚那顆東西方的圓的還是扁的的時候,宣瀟已然接過服下。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服下之後,宣瀟的臉色比之前明顯變得更加好了。

“阿漓難道還沒痊愈?”赫煜有點不相信地問白仙翁,“為何還得服用雪玉散?”

我聽了一頭霧水,一時還沒消化他說的“還沒痊愈”是什麼意思。白仙翁微微點頭,但似乎並不想在這個問題糾結。赫煜見白仙翁不欲回答,宣瀟也一言不發,他自知再問也無用,隻輕輕抿嘴,隨即從袖中取出一個小錦盒遞給白仙翁。

白仙翁輕輕一瞥,似乎沒有接收的意思。然而我的好奇心卻勾起,看著這個類似景泰藍的錦盒,不禁猜想著了裡麵裝了什麼。

見白仙翁不接,赫煜將錦盒往前推了一點,笑著說道:“家母一點心意,望義父笑納。”

這時,他才有所動,但僅僅隻是打開瞥了一眼,在我還沒窺見裡麵的東西時,便推了回去。我不禁奇怪,怎麼剛才他明明是接收禮物的意思,為何又要還給人家。更何況,赫煜的母親送禮,白仙翁怎麼如此駁他的麵子?

赫煜見此隻是淡淡一笑,仿佛已經料到了一般並未怎麼在意,而一旁見狀的宣瀟,也沒有任何表情。

赫煜將盒子收回,白仙翁的聲音才不疾不徐地傳來:“煜兒,代我向你母親問好。”

“這個自然,不過如果義父親臨府上探望家母,家母想必定是十分歡喜的。”赫煜的話帶著一點不經意的味道,可聽在我耳裡卻覺得裡麵夾雜著一絲——曖昧。

聽這語氣,難道赫煜的母親……和白仙翁……有貓膩?

我為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抬眼偷偷瞥了一眼白仙翁。然而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甚至還有一點的冷冽,我不禁有點失望。

“閒暇時刻我自會登門拜訪。倒是煜兒,不辭疲勞趕來穀中,想是還未好好休息。”

赫煜聞言,哈哈一笑:“可不是?我一來,阿漓就先帶我到這兒了。這酒水還沒喝幾杯,義父與隨姑娘便隨後到達,也光顧著說話沒有用膳。義父這麼一說,我倒真的覺得有點累了。”

“覺得累,早點休息罷。”宣瀟無意地說道,卻引得赫煜又一陣笑,笑裡帶著不明的意味,“我隻不過開個玩笑而已,阿漓何必當真。何況月色那麼好,我怎麼忍心去休息。再說,義父和隨姑娘剛來我便走,不是很無禮?”

宣瀟聽聞沒什麼動容,唇角微勾似是淡淡的嘲諷:“一口一個阿漓還算是有禮?赫煜,真不知道母——”

“瀟兒,煜兒是客。”白仙翁打斷他,“看丫頭今天很是委屈,更何況她也想見見客人。就算不給煜兒麵子,作為師兄你也總不好駁了師妹的興致。”

說著說著,話鋒轉到了我頭上。宣瀟沒有再說話,赫煜卻又是一笑,“哦?在下真實榮幸之至,博得隨姑娘青睞。”

手臂上一陣雞皮疙瘩泛起,我懷疑這赫煜是不是不會用詞,居然亂用什麼“青睞”,連身邊的宣瀟麵部都有些抽動。

“呃……那個……赫公子。”語氣有點結巴,我頓了頓繼續道,“我叫你赫煜,你就不要叫我隨姑娘了,叫我沁葉便是。”

“好,沁葉,為了你剛才的話,在下先乾為敬。”話畢他再次仰首,我卻顧忌著宣瀟沒有行動,難保他再上演一次剛才的情景。

竹樓周圍縈繞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桂花香,夾雜著一點酒味。沉默中都沒有人說話,眼睛瞟這個瞟那個,我又開始覺得無聊,不由得雙手托腮靠在了桌上。

這時,安靜被打破,竟是白仙翁率先開口:“煜兒,你府上的情況如何?”

“一切安好。”赫煜回答。

“是麼?為何我聽聞府上幾天前好像有不速之客光顧。”顯然,白仙翁一副不信的樣子。赫煜似是無意地看了一眼宣瀟,勾唇一笑:“看來還是瞞不過義父,不過已經處理好了。”這話聽著有點詭異,我看了看眼前的人,繼續一副懶懶的樣子,耳朵卻開始捕捉他們談話的信息。

“你身上的傷如何?”

“並無大礙。”一換剛才懶散的神色,赫煜變得嚴肅:“對方派來的人皆是死士,沒有留下多餘的跡象。但我心裡清楚的很,也隻有他會乾這種愚蠢的事情。”語氣暗藏著一絲陰冷,我靠在桌上的雙手差點為之一顫。

“你確定是他?”宣瀟帶著一點懷疑的態度,疑惑地問道,“他雖然上次得手,卻也元氣大傷,怎麼還會到你的府上搗亂?”

赫煜冷哼一聲:“若是他上次得手了,我怎麼還會好端端地出現在這裡?他無非是想趁著這個敏感時期對我欲除之而後快。”

我眨眨眼,不禁暗想:這三人對話裡的內容似乎是江湖仇殺?

哇,新聞新聞!

宣瀟皺眉,有點不信地說道:“可據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是這麼一個莽撞的人。”

赫煜麵無表情地反問:“你身在穀中,又怎知不可能是他?你不知道皇——”他忽然止住看了我一眼,隨即繼續,“上麵已經對他頗有微詞。”

聽出赫煜話語裡麵的不快,宣瀟挑眉,語氣中多了戲謔:“他倒是個不簡單的人。上次的偷襲明顯經過精密策劃,能算準你在什麼時候出現,還能把你的暗衛從中引開。否則,你又怎麼會受傷?”

停下來看了看赫煜並不惱的神色,宣瀟繼續說道,“更何況我兩次都和他們交過手,武功路數看起來並不是一道的。”

白仙翁的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瀟兒莫不是發現了什麼?”赫煜的表情也明顯出現了波瀾,帶著詢問地看向宣瀟。

“上次偷襲阿煜的人的確是他的屬下沒錯,可是幾天前上府搗亂的那撥人馬,徒兒和他們交手時,卻窺到了一點破綻。”

“什麼破綻?”白仙翁話鋒徒然一凜。

“亓鄞的習武之人講求快、準、巧,而對方卻比較注重力道和狠勁,更像是——璧海的武功路數。”

白仙翁的瞳孔一縮,吐字犀利:“璧海?”

“不錯,招式陰狠,但這卻不是最重點的。”

白仙翁眉峰一挑,等著宣瀟接下來的話,我卻一頭霧水。

亓鄞?璧海?

那是什麼?

捕捉到幾個關鍵性的詞語,再看看旁邊沉吟不語的兩人,我也不由得訝異地看向宣瀟,暗歎這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接收到我發出的信息,宣瀟似乎是投向白仙翁一個詢問的眼神。看到後者點點頭,他才繼續說:“他們雖然招招狠戾,但卻不是殺招,並沒有要害人性命的意思,就好像——隻是來府中勘探情況。”

聽聞宣瀟的猜測,白仙翁沒有過多的反應,而是轉頭看向赫煜,“煜兒,你怎麼看?”

赫煜眉頭深鎖,沉吟半晌後,才緩緩回答:“阿漓的話不是不無道理……”忽然,他仿佛想到了什麼,眼睛徒然一亮。

“阿漓的話沒錯,兩班人馬確實不是一道的。”每個字是濃濃的肯定,意料之中,宣瀟和白仙翁都為之一震。疑惑浮上了他們的神情,我也覺得很奇怪,怎麼這個赫煜剛才還一副懷疑不信的樣子,現在就這麼快肯定了。這變卦也太快了吧!

額上糾結出幾個十字,我換了個姿勢繼續支著桌子聽著他們說話,心裡卻想著畢竟自己對他們講什麼都不了解,還是不要出聲的好。

白仙翁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很快也換上了一副了然的樣子,隻有宣瀟和我這個局外人還閃著不明所以的神情。

赫煜舉起夜光杯微微一啜,輕歎了一聲讓人聽不出其中情緒。他對著宣瀟一笑,說道:“阿漓也許不知道,幾天前,璧海的使團已經出發了。”說完,有意無意地看我一眼。

“這麼快?”宣瀟麵上閃過一絲疑慮,卻就在思索的一瞬間恍然大悟,“難道是送親的使團?!”他的臉色有點怪,語氣也有點不穩。

赫煜目光一凜,卻是搖了搖頭,“來者的確是送親使團,卻不是來送親的。”

不知道我有沒有看錯,在聽到赫煜說的這句話後,宣瀟的神情有那麼一刻放鬆。他旋即反問:“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