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是很久之前聖騎士摩爾卡•布裡斯從黑暗森林裡帶回來的。”

“布裡斯……如果你說的布裡斯是我知道的布裡斯，那麼他最起碼是蘭卡裡斯學院曆史之前的人了。那時候，也沒有冰河封印吧？”

“想不到你還知道冰河封印的時間。”懷特略帶詫異的瞄了卡斯帕爾一眼，卡斯帕爾自然的笑笑，“我從冰河邊的小鎮來的，鎮裡的人都知道這些事情。”

“對，這些‘瑣碎的小事’從來不出現在典籍裡，所以很少人知道，不過你知道也是正常的。冰河沿岸都人煙荒蕪，所以芝麻大點的事情他們可以不厭其煩的說上很久很久。”懷特潛意思裡似乎在說冰河一帶的人少事也少，所以那麼大點的事自然就流傳了下來，卡斯帕爾沒什麼受辱的感覺，便靜靜的繼續聽他說，這個鉑金長發的少年，似乎聲音裡都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卻又不會讓人心生警惕，這側麵證明了，他的嗓音是渾然天成的，“那時候的黑暗森林，也隻是一般的密林，並不像現在這樣蘊含邪惡的力量。那裡隻是高階魔獸比較多，而且他們從來不走出密林。於是，黑暗森林就變成了遊曆的好去處。各種職業的人，常常是畢業以後成群結伴的深入密林，帶回一些隻在密林生在的樹葉或花朵回來，證明他們的本事。”

卡斯帕爾聽得入迷，連濕漉漉的衣服也顧不上理會，他沉浸在懷特輕柔的陳述裡，仿佛眼前也浮現出那些景象。

“後來，進去的人越多，越深入，他們越發現，黑暗森林的富饒肥沃是遠超大陸上任何一座密林的。而且黑暗森林沒有守護精靈和魔龍，這幾乎就是天神賜予人類的一座寶庫！當時的人類，對任何一座森林都懷有敬畏之情，但惟獨對黑暗森林，懷著一種私有物般的理所當然的情感。獸皮緊俏，他們就幾百個人一隊一隊的進入黑暗森林打獵，武器緊缺，他們就幾千幾千人的一隊隊進入黑暗森林挖礦……他們的貪心沒有儘頭，可是黑暗森林裡的生物的承受力已經快到極限。”

“所以黑暗森林就衍生出了一種新的物種——魔？”卡斯帕爾輕輕的問，他說不上心裡的傷感是因為什麼。

“嗯。眾所周知，魔有著人的外表和魔獸的力量。他們是大陸上前所未有的物種。”

“那眾所不知的魔是什麼樣的？”卡斯帕爾很快抓住了懷特話裡的漏洞，哪知懷特並不介意暴露他對黑暗森林的認識。

“魔的外表不儘然像人，魔力高強的魔能做到完全的擬人，但是大部分的魔還是會與人有微妙的區彆，比如尖耳朵、動物尾巴、爪子、翅膀之類的東西。但他們擁有絕對的智慧，之前說過了，他們是一個全新的物種，所以他們和龍、精靈、人一樣，可以單獨稱作一個族群，可以有自己獨特的文明。”

“等等，那個物種是怎麼衍生成的？”

懷特頓了頓，唇畔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妙笑容：“這還要從這個湖說起。”

卡斯帕爾才悚然驚覺他們一開始的話題是這個湖，真是……扯遠了。

“布裡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以及滿足大陸上人類的獵奇心理，他把傳說中黑暗森林的生命源泉魔眼泉的水裝在一個空間瓶裡，他打敗了泉邊的魔獸，裝了三天三夜才覺得足夠。他又曆經千辛萬苦，把魔眼泉帶到了大陸上，國王很高興，賜給他一塊地，他將泉水倒入自家城堡前的坑中，就變成現在這個湖。每天很多人都會來觀賞一番，然後對他稱讚不已。”

“而黑暗森林裡的泉水在被他帶出森林的那一刻，所有的魔獸、樹木甚至是泥土都在發生悄然的變化。終於有一天，魔眼泉乾涸的土壤裡忽然走出第一個魔。”懷特的聲音波瀾漸起，那樣複雜的感情連沉浸於故事的卡斯帕爾都察覺到了。他皺了皺眉，還是選擇不動聲色的繼續聆聽——他對黑暗森林並無反感，對它的認識更是抽象，況且他對懷特很欣賞，也就故意忽略了懷特提起這裡混雜著奇怪情感的聲音。

“那個魔，智慧無邊魔力深厚，他自稱是從最深邃的黑暗中孕育出來，而他跺一跺權杖，乾涸的魔眼泉便又衍生出了無數的魔物，那些魔物聽從他的指令，並敬畏他的力量。雖然懼怕他，卻又真心崇拜他，把他的恨當做自己的恨，就連那些樹木和土壤也從不違抗他的命令。”

“他是黑暗森林的王嗎？”

“……或許他就是黑暗森林。”懷特半開玩笑的說，低下頭看到卡斯帕爾疑問的眼神，莫名的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他發誓要報仇，他的權杖指向黑夜，吟唱誓言。

‘吾賜予爾等力量，聆聽來自黑暗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