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落紅,楝花風,深院垂楊輕霧中。小窗閒,停繡工,簾幕重重,不鎖相思夢。
若櫻隨意披了件單衣倚在窗邊看梅,黑色長發淩亂的披散在身上,單薄的身體,不經意露出的雪白嬌嫩的肌膚,以及上麵的點點“紅梅”構成了一幅極為誘人的畫麵。“咳咳,若櫻啊,你不要勾引我啊。”醉夢在若櫻身後喊道,心中有些擔心,夜涼要去讀書,這孩子就從他走開始在窗邊看風景,要是他在這吹一天風,不病還真是稀奇了。若櫻緩緩回頭,倦容難掩,卻還是對著他笑得燦爛,順便正了正衣衫道:“夢,你說我若是去扶蘇閣找夜涼他會怪罪我嗎?”醉夢故作驚訝地上前在若櫻的額頭上探了探,疑惑道:“我說若櫻啊,你也沒發燒啊,是不是昨晚鬨得太過了?”若櫻小身子一顫,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道:“你,昨晚聽見了?”醉夢見成功轉移了話題,玩心大起,故意逗逗麵前這個小人兒:“你們那麼大聲音,怕是這鄰居都聽得一清二楚。我說夜涼還是一個孩子就那樣厲害,等他長大了有你受的。”
若櫻小臉漲的通紅,一起身躺床上背對著假寐去了,心裡還直嘀咕,昨晚他可是把聲音壓了又壓,再怎麼樣也不會有夢說得那麼大聲吧,可是,那夢又是怎樣聽到的呢?他哪裡知道,某人為了驗證一下某兩位的感情,在人家窗戶底下偷聽了一宿呢。醉夢看見小家夥像是賭氣又像是害羞地躺回床上,在心裡暗自發笑。做到床邊把若櫻攬到懷裡,拿了把梳子給他梳理頭發,嘴裡還像個老媽子一樣念叨著:“若櫻啊,你們倆昨晚把我也吵得沒睡好覺,我現在也倦著呢,不過今天我們倆可都不能補覺,今天要帶你去個好地方……”拿了條青色發帶將他頭發束好,又挑了兩縷到胸前。醉夢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卻發現懷中人不知何時真的睡著了,而且睡得分外香甜。他兩眼哀怨地盯著若櫻,陰冷的氣息散發出來。“好冷啊……夢你乾嘛那樣看我?”若櫻被不正常的冷風嚇醒,朦朦朧朧看見醉夢一副深閨怨婦的樣子,一個激靈徹底醒了,嘟著小嘴小聲埋怨:“若不是你一直念經樣的嘮叨,我才不會睡著呢。”醉夢掩飾著哈哈一笑,神神秘秘地說:“暫且不說這些,我看我們還是先去吃點飯吧,不然還沒到地方就先餓死了。”
“鴛鴦樓?”若櫻無語地撓撓頭,哪裡有酒樓起這麼匪夷所思的名字啊,這也太,太……俗氣了吧。可醉夢好像沒有看到一般興衝衝地往裡走,若櫻隻好跟上去。鴛鴦樓的內部裝修倒是不差,一樓用層層珠簾隔開,使每一個桌子都有獨立的空間,卻又沒有浪費任何地方。若櫻自顧自想著,卻隱隱約約看見了一個白色修長的身影,感覺甚是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好奇心的驅使下,若櫻悄悄湊了過去一探究竟。
“莫言,這裡人多,我們換個地方說話。”若櫻看看白色長衫的男子,又想了想剛才玄衣男子的話,才恍然大悟,他不就是夜涼昨天帶回家的朋友麼?“戀塵,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換地方什麼的,我沒時間。”莫言一臉冷漠甚至有些厭惡地回答,與昨日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的儒雅少年實在是聯係不到一起去。那被稱作戀塵的男子卻也不惱,隻是輕輕追問:“你,真的要這樣做麼?一旦決定,就沒有退路了。”莫言沒有理他,隻是衝若櫻躲藏的地方微微一笑,傾國傾城,如春風拂麵,朱唇輕啟,聲音溫婉如玉:“洛公子想必站累了吧,何不來坐坐?”若櫻一驚,臉卻紅到了耳朵根。偷聽被發現,人家還請你進去坐坐,隻要是個人都會覺得不好意思的。
看見若櫻慢慢地從珠簾後蹭出來,莫言笑得愈發明顯,不是嘲諷,隱隱的帶上了一絲寵溺。“怎麼一個人出來?醉夢公子沒跟你一起?一個人很危險的。”莫言含笑詢問,與對那個戀塵判若兩人,讓人懷疑他精神分裂。“莫公子找在下何事?”就在這時,那個臉皮無比厚的醉夢搖著他那把不知又從哪翻出來的破扇子隆重出場,不過的確是有一種風流才子的味道,儘管他是裝出來的。
“醉夢公子怎可自稱‘在下’?莫言不才,擔不起公子這句話。再說,在這鴛鴦樓,在下這詞可是歧義萬千……”若櫻看醉夢的臉由紅轉白,由白轉黑,愣是半天卡那說不出一個字。“醉夢公子怎也會來這鴛鴦樓?”醉夢終於回過神來,嫵媚一笑,擺出一副撩人的樣子,答曰:“自然是來等客人。”莫言柳眉一挑,一副你在開玩笑的樣子,說:“這小小鴛鴦樓竟然能請到醉夢公子這樣的人,實力不容小覷啊。”醉夢理理衣領,恰到好處的露出白嫩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風情萬種地回答:“可惜,此客人非彼客人。”莫言微微皺眉,似乎有點不開心。若櫻現在聽出有些不對勁了,扯扯莫言的袖子問到:“莫公子,這裡是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