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一切故事的緣起(1 / 2)

午夜路驚魂 流風冰川 9132 字 10個月前

天養生——

陳晉抓老虎仔,嚇得我的顧客犯心臟病,我也被從車上丟下去,這都什麼人哪,我嘀咕。還警察呢,擾民。

哦?嗬嗬,警察擾民,我倒頭一次聽說。麻煩送我去和記,給小妹買灌湯包去,她吵著好幾天了。一位客人自己開了車門上來了,自報地點。

這種客人多好啊,省事!我打量了他幾眼,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西裝,商業成功人士?那一身的氣勢不是隨便就能磨練出來的,恐怕得經上幾次摔打呢。手裡握著一副黑墨鏡,一看就知道是高級貨。

“你妹妹一定很幸福。”我十分羨慕,因為我上麵有5個姐姐,偏就沒有一個哥哥……

“真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誇獎,每一次都是我帶他們進入危險……”天養生有點憂鬱的苦笑。

“彆這樣說嘛,兄弟姐妹是互相扶持的,並不在於計較付出的多少你說是不是?真要計較起來,又不是菜市場買菜,價錢和分量成正比。”我安慰。

天養生像是想通了什麼,很開心。“謝謝你啊。”

“沒事兒,您走好誒,回見了您呐。”——到地方了唄。那時候我真的沒想過還會見麵的。當你在一個大城市裡,你就會發現,有的時候遇到一個人很容易,有的時候偏偏怎麼也遇不上,我們一般管這個叫猩猩的大便——

緣分。

布同林——

送走了那個一身霸氣卻極關愛手足的成熟大哥,下東線從環路道轉西口區,路過望都大酒店時,一個穿著破舊軍綠外套的人提著一個看起來分量不輕的旅行袋向我招手。我十分熱情的停車,想幫他拿行李,他拒絕,我也沒有強求。我一向尊重彆人的個人隱私權。

“今天天氣不錯誒,您上哪去?”我打開話題。

氣場凜冽強悍氣息的男子令人很意外的很靦腆的說:“我去港口。”

“度假?”無意義的閒聊,他很像那種鐵血的軍人作風,但是又出乎意料的溫柔,這兩種迥異的感覺在他身上完美的糅合了。

“……恩……假期嘛。”他微微楞了一下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違和感。

直到他付錢下車我終於知道了,他跟剛才那位“大哥”如出一轍。

我的頭伸出車外,剛想叫他問問跟那個黑衣人是什麼關係的時候,一個女人尖叫的喊劫匪啊!

布同林一把抓住身邊想溜的小偷,小偷自然不乾,拚命反抗,布同林便一記掌刀把他敲混了事。

哇塞,中國功夫!真人實戰版,不收門票,不拒圍觀。

“先生,請不要在這裡停車。”一個很漂亮的混血女警敲敲我的車窗。

我很興奮於找到一個討論對象:“你看,那個人我認識耶,剛才還坐我的車來著呢!”

女警很窘迫的打斷我:“先生請您放手好嗎?”一邊用力抽出被我抓住的手。

我才醒悟過來,對不起對不起警察同誌。

沒關係啦,好了,彆在這裡阻礙交通了,不然我隻好給您開罰單了哦。女警有點調皮的吐吐舌頭。轉身離開,一邊拿出了對講機回報,“魏景顥,我這裡沒有情況……”

JET——

有的時候你不得不承認,人的想象力是無窮的。你還得承認,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比如現在,那個渾身白衣挑染金發戴墨鏡娃娃臉男子就很莫名的在我的“桑唐納”行駛過程中無聲無息的蹲在車子的前蓋上。我隻好慢慢停車,搖下車窗(是的我的車子比較舊,除了喇叭哪裡都響,有這樣一個手搖車窗很符合它的身份。)問他,您要不要下來坐坐?外麵風大,容顏感冒。

臉上充滿稚氣和迷茫的男子很勾人,看多少目光像打了502一樣粘在他身上,“不進去不行嗎?”

“行啊,可是這樣你容易受傷。”

拐一個小孩一樣單純的人是很容易的事情。於是三分鐘後JET已經坐在副駕駛上了。

“你想去哪裡呢?”

我的乘客用手撐著下巴,思索狀:“要不去KFC吧,我看那些小孩子都喜歡去。”

略略奇怪。但是我是一個懶司機,我並不喜歡對彆人可能是缺乏關愛的童年有聯想的興趣是的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他現在這樣子有點像被圈養了多年心智單純到極致的背後又什麼故事我一點也不想知道!

“您的目的就是我們的目標!”我假裝精神百倍的一腳油門。

到地方了,這人甩來一張粉紅票子,說,不用找了。然後悠悠閒閒的下去,摘下墨鏡……

等等,拜托,這個人跟剛才那兩個人出奇的相似!!

又有人上車了,我有點怏怏不樂,【喂你是出租車司機有點出租車司機的職業道德好不好!】失去了追他詢問答案的機會啊。

“去哪?”我無精打采。

“我是警察,例行問訊,剛才那個人都做了什麼?”

我慢慢轉過臉:“大哥我們服務業有規矩不可以泄露客人隱私的再說你要是不做車請下去你耽誤我做生意了你想餓死我嗎警官同誌我可以指控你蓄意謀殺而且誤工費你出嗎?啊?”我在情緒激動的時候說話總是忘記加標點符號。

對麵的黑炭球什麼也沒說,隻是拿出了一個警官證。

“***,好吧該死的你想知道什麼?!”我惱火的磨牙。

黑炭球笑了,一笑嘴裡的牙齒更顯得他黑了=。=“他都說過什麼?”

“為什麼要下去?要不我們去肯德基吧。”我平板的複述。

“沒有了?”

我乾巴巴的說:“沒有了。”

黑炭球又笑,拿出一疊錢給我。“那要感謝您的合作了,誤工費。”

“謝謝,我就不找了啊。您走好,不送。”我眼也不抬,萬惡的金錢啊,但是我絕不介意幫人消弭一點罪惡的,咱多善良啊。

黑炭球剛走,一個胖子就進來了。我得說,他真的很胖!他上車的時候肚子差點卡到,而且他剛一坐下,我的車子就發出了淒慘的□□。

“阿傑跟你說什麼了?”胖子有點憂傷的表情。

“沒什麼,也就是說他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肯德基罷了。”我對胖子有好感,而且胖子看JET的目光是愛護的,不是危險的。

“阿傑是我撿來的殺手……”胖子顯然陷入了回憶中……很快又回神,丟了幾張粉紅色到我車上,下車了。

我看到JET剛從KFC出來,手裡提著兩個巨大的袋子,一隻手裡還艱難的拿著兩個甜筒

胖子的到來讓JET很驚喜,於是很大方的分他一個甜筒,兩人就蹲在KFC門口,一人一個甜筒,舔著玩。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畫麵讓我突然想流淚,一定是風沙的傑作。

胖子蹲的還很勉強,因為他太胖了。

駱天虹——

那天駱天虹實在受不了某個一身流蘇還來鄙視他品味的人——郭子亨同學,乾脆不等小弟開車來,就伸手攔了輛TAXI。

誰料到郭子亨個不請自來的也跟上來了。

旁邊這位風衣DEEP V藍劉海紋身環臂抱著一柄古色古香的漢劍一語不發的表示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投機半句多。

我隻好問後座的白流蘇:“勞駕,去哪?”

說實話這兩位一上車我就有點犯哆嗦。怎麼著?一看就不是什麼善碴兒啊,就差沒在臉上寫五個大字“我是□□”了!再加上兩人都一身酒氣,我能不怕嗎?!

白流蘇陰陽怪氣的瞥著駱天虹:“這我哪做得了主啊?誒我就問問您了,您說他這一身看起來像個什麼身份的?”

我倒,考我來了。恩,這氣場,可不是一般看場子的小弟會有的。“這位應該是堂主吧?”扯,堂主哪有坐我這小破出租車的啊?不過就是恭維罷了。

話一出口,白流蘇就石化了。

藍劉海的嘴角略略化開,融成一個愉悅的笑,薄唇輕啟:“敝姓駱,名天虹,‘忠義信’驚風堂坐堂。”

——那樣子,怎麼看怎麼妖孽……

得,真有會開玩笑的。雖然你氣場很強大,但是真的有堂主會穿成這個鬼樣子??打死我都不信。打不死就更不信了。“駱駱駱駱駱……那個堂主好!我叫胡說。”我這人吧,一說道luo就磕巴,哎,沒轍!

藍劉海聽得是直皺眉頭,勉強點點頭,一甩劉海,懶洋洋的:“算了,你就叫我天虹吧,反正你也不是道上的,不用管那些規矩。”

嘿,行,反正我年紀比你大,叫天虹就天虹吧,也不算占你便宜。“天虹,這是要上哪去?”其實,這個人看著蠻眼熟的……

“隨便,你就拉著我轉轉吧,半小時後送我回來。”

“得嘞!”

“等一下,我呢~我叫郭子亨,你叫我阿亨就好。”白流蘇蹦起來不滿意被忽略。

“甭理他,也就一青春期叛逆心理的小P孩子。”駱天虹晃著藍劉海嗤笑。

“駱天虹我警告你……!”白流蘇咬牙。小P孩小P孩,到底誰才是啊??!!誰把內頭發染的跟青春期叛逆心理的小P孩一樣的?啊?!白流蘇忍不住暴了十字路口。

“又想跟我打?”駱天虹眉頭一挑,風情又危險。

“……”白流蘇不知道是被那七分風情還是三分危險戳到了萌點,默了。

我一直不是一個反應快捷的人,應該說,我的反射弧長得很。一直到客人下車了我的車都開出半條街了的時候,我才突然醒悟,要是把那撇劉海卡擦,這人長的其實和我前麵遇到那三個奇怪的客人蠻像的。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駱天虹同學的顏不是按一般人的生長過程的,他越長越嫩,所謂逆生長是也。而我那時候——

的確是占人便宜了。

許多年以後,我仍然記得當年初遇時,駱天虹那抹奇麗的笑,薄唇,曼聲細語:“……驚風堂坐堂。”

我記得聽見那句話的時候的感覺,像是一首詩。

怎麼說的來著?

——驚風亂颭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牆。

好名字,好詩,好一個堂主。

我還記得很清楚的是,一甩一甩的藍劉海。

高崗——

老實說,我並不喜歡去陰暗的小巷子裡拉客人,可是那天偏巧想走近路,就打算從那穿過去,於是我順手接到了兩個客人。

一男一女小情侶。不過我敢肯定他倆長不了。為什麼呢?那個男的很乖很單純,從眼神裡都看得出,卻又有很強大的實力;那個女的呢,骨子裡都透著不安分。

“師傅,去必勝客。”女子很洋氣的說。

“小田,還是不要了吧……我聽隊長說那邊很貴的……師傅我們去柳巷吃些小炒就好。”男子很忐忑的開口。

“高崗,你知不知你現在一場拳賽幾多錢啊?以後我們可以天天吃大飯店都可以了!”女子有些訓斥的口吻。

“隻要你開心,吃哪裡都好啊。再說,我的錢都給你管嘛,我……”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慈不掌兵。同理可證,慈不練武。仁慈是美德,但是許多人往往就死在了仁慈上。曾幾何時,你見過隻餘仁慈的帝王?恩威並施罷了。俠以武犯禁,武本就是暴戾的東西,偏用仁慈的心去駕馭它,最後肯定兩敗俱傷。大宗師可以有德行有氣度,因為他們的武術已經獨步天下,心境也圓潤無比,慈悲不會影響他們的決定。而這個穿著運動服的男子,顯然還太嫩拉。

“不如去吃火鍋吧,好吃又實惠?”我的八卦分子又冒頭,參與討論ing。

“好啊。”高崗很開心。

“那好,就去吃火鍋。”小田點點頭,“你明天要打比賽,吃火鍋沒問題嗎?”

“不會的。”高崗笑的很明亮很單純,“我怎會叫你餓肚子?”

唉,傻孩子啊。本想問問他有麼有什麼同父異母or同母異父的兄弟啊什麼的,可是那個女人很難惹的樣子,算了,等下次有機會就好。

所謂,人生何處不相逢。

呼,我衷心的希望他能從紅顏禍水裡跳出來,這世道,好人不長命啊。

我?我不過是個半好不壞的人罷了。活得不會太好,死得也不會太早。

劉曦——

在一個溫暖的午後,我見到了如陽光一般溫柔溫暖安然燦爛的男子。

當我知道他的名字後,我由衷的感歎他父母真會起名字,如此,人如其名。

他卻很黯然的笑,低了頭。

我想想,之前是怎麼回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