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比擬,阮煙就更聽不大懂了,“那他也是中國人嗎?”
佟聞漓搖搖頭,她不知道,阿爸說他不是,可他的中文說的那麼好。
“總之。”佟聞漓收拾好了,“我會儘量不給人家添麻煩的,我會想辦法,討回錢來的。”
阮煙:“想什麼辦法? ”
她這一問,倒是把佟聞漓問倒了,她承認,她現在,的確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走一步看一步吧。”佟聞漓上前,拍拍阮煙的肩膀,像是安慰她,“彆擔心,煙煙,那是阿爸留給我的最後東西了,我一定會拿回來的。”
“嗯,你做什麼事,隨時跟我說。”阮煙掏了掏自己褲兜,從破洞牛仔褲縫合起來隻剩一個縫縫的地方拿出來一隻小靈通,“給你,我號碼存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九幾年的時候,這玩意是稀罕物。
佟聞漓:“給了我,你怎麼辦?”
“我還有一隻。”
“你哪裡弄來的?”
“Ken他們俱樂部去日本打比賽,弄回來幾隻。”
佟聞漓接過,新奇地在手裡掂量了一會,誇讚到:“ken可真是個好男人。”
“那是,老娘要睡的男人,能差嗎?”
佟聞漓傻裡傻氣地一咧:“那祝你早日得到ken.”
“行了,走了,送你回去。”
佟聞漓像是想到了什麼,拉住阮煙,“等等,煙煙。”
“怎麼?”
“你過來。”她拉起阮煙,到後院。
狹窄院子裡像是堆著個什麼東西,用紅綠藍白的遮雨布蓋著,佟聞漓跑上前,費力地把遮雨布掀開,“煙煙,幫我。”
阮煙疑惑地也幫她掀著。
遮雨布被完全掀開的時候,阮煙才發現,這下麵是一輛還算保養得當的摩托車。佟聞漓站在那摩托前,拍了拍摩托車的機身,對阮煙說:“煙煙,這是我阿爸的車,我打算,把它送給你,雖然,它不是什麼名貴的車,但我阿爸疼惜它,保養的還不錯,現在他不在了……”
她說到佟穀洲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哽咽,然後她依舊帶著笑容,繼續拍拍身邊摩托車流暢的線條,“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你就帶它走吧。”
阮煙站在那兒,許久沒動彈。
傻東西,這是她現在最值錢的東西了,以後遇到個事,賣了也能周轉一下,她一個人活的艱難,怎麼說送人就送人了。
“我不要。”阮煙擺擺頭。
佟聞漓上前一步,站在她麵前,她身高比阮煙要矮一些,於是她要仰著臉,才能直直地把自己的眸光映射到她的眸子裡,輕輕地說到:
“煙煙,你收下吧。”
“我想讓再讓它跑起來。”
“想再見到它奔馳在西貢的大街小巷,想再聽到那熟悉的轟鳴聲。”
“你是我身邊,唯一一個能做到這件事的人了。”
她輕輕柔柔的,舉重若輕地說著自己的願望。
這讓阮煙的心像是被戳了一下一樣,她沒法做到再拒絕她了。
於是她悶聲道:“鑰匙。”
佟聞漓連忙搜刮了一圈,拿出鑰匙來給她。
阮煙晃了兩圈,把鑰匙插進車子裡,身高如她,腳尖也就勉強踮到地。
車子迅速在狹窄陰暗又潮濕的院子裡閃出一道轟鳴聲來,阮煙掉了個頭,不知從哪裡掏出副窄邊斜長墨鏡,學著西洋禮節,俯下身子伸出手掌邀請:
“來吧!我的西貢小玫瑰,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