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走在人潮湧動的街上,食物的香味縈繞在鼻間,浮生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腹部,才想起自己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無奈荷包已癟,她隻得跑到南賀河邊去抓魚。
夕陽拖曳著昏黃的碎光灑落在河麵,仿佛凝固了的血液。
浮生卷高衣袖和褲腿跳入河中,溫暖的河水輕柔地包裹住她的小腿和手臂,讓人感到一陣安心。
不肖片刻功夫,她便抓著兩條魚的魚尾走上岸。
這時她才發現,岸邊蹲著一個戴麵具的小男孩,他的衣服上血跡斑斑,正埋著頭用河水清洗著染血的忍具。
是才殺了人吧。浮生淡淡地掃視了一眼,盤腿坐在草地上,抽出苦無剖開魚腹清理內臟,然後找回一些乾枯的樹葉生火。
把魚烤的半熟後,她從忍具包裡取出調料灑在烤魚上,濃鬱的香味頓時飄散開來。
就在這時,她聽到深表達小男孩肚子很不合時宜地響了一聲。
浮生垂下肩,看著正尷尬地彆過頭的男孩,她把手中一隻烤魚遞過去,“吃吧。”
“唉?”小男孩轉過頭,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
“反正兩條魚我也是吃不完的,你拿去吃吧。”浮生淡淡道。
“那個…謝謝前輩。”小男孩靦腆地道謝,接過烤魚摘下麵具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那男孩長的很清秀,蒼白有些病態的皮膚,純黑色的眼睛,柔軟的黑發,竟讓浮生有一種看到佐助長大後的錯覺。
的確和那隻小兔子有幾分相似。
男孩吃完魚後,浮生看他意猶未儘的樣子,將手中剩下的一條烤魚給了他。
“這……這怎麼可以,前輩你還沒吃呢。”男孩有些羞澀地撓撓頭發。
“你拿去吧,我不是很餓,難道我烤的味道不行?”浮生挑眉。
“沒有沒有!”男孩生怕浮生生氣,趕緊接過來咬了一口。有趣的孩子。
她習慣性地眯了眯眼,當看到孩子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後,她從袖口裡拿出傷藥放到男孩身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準備離開。
“前輩!書上說人要懂得知恩圖報,以後前輩有什麼麻煩,祭會來幫忙的!”男孩拉住她的衣擺,眨了眨純黑的大眼睛誠懇地說道。
“不就是兩條烤魚和一瓶傷藥麼?你不用回報什麼。”浮生歎了口氣。
“不行。”男孩堅決地搖頭。
“好吧好吧,你叫祭?”她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嗯,不過我沒有名字,這個隻是代號。”
代號?是暗部的人麼?浮生敷衍了幾句“以後我有什麼麻煩會來找你的。”
男孩才鬆開手心滿意足地離開。
麻煩事還真多。浮生剛向前走了幾步,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忽然出現在她麵前。
看著那幾人衣服上顏色鮮明的團扇圖案,她的額角青筋亂跳。
又是宇智波的人。
“浮生小姐,我們家大小姐有事找你談談。”其中一人站出來,冷冷道。
又來了。浮生剛要開口說我沒興趣,卻猛然發現身體無法動彈。
眼珠向上一轉,就對上一雙鮮紅似血的兔子眼。
居然敢對她用幻術!!
把黑布蒙住浮生的眼睛,那人扛起她就走,而她隻能僵直著身體在心中不停咒罵。
這是綁架啊可惡!!
顛簸了近半小時,浮生被人粗魯地扔在地上,感覺到身上的禁錮被消除,她一把扯下臉上的黑布,揉了揉摔疼的腰站了起來。
眼前是一個素雅彆致的庭院,蔥鬱的嫩草點綴著庭院每一個角落,鵝卵石錯落有致地鋪陳開來,竹筒隨著水流敲擊著青石,聲音清脆悅耳。
她看到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漂亮女孩正坐在石凳上,一臉柔意。
浮生起身,麵無表情地拍拍身上的灰,扭頭便走。
“和傳聞中一樣是個自大傲慢的人呢。”柔軟的語調如藏在棉花裡的針不動聲色地刺中浮生。
她頓住腳步,轉過身不客氣地在女孩身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挑眉,“你是誰?”
“請原諒我手下的粗魯行為,我知道你是不肯乖乖跟他們來的。我是宇智波靜。”女孩優雅地揚起嘴角,舉手投足間帶著大家族小姐高貴的氣質,“也是鼬君的未婚妻。”
浮生臉頓時黑了下來,這女人是來給她下馬威的麼?還把未婚妻三字咬的如此之重。
“我現在不想說什麼未婚妻的事,靜小姐,請問你有什麼吃的,我還未吃東西你就莫明其妙把我綁架過來。”浮生冷淡地抬眼,頗有反客為主的意思。
靜一怔,隨即噢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真是抱歉,我去讓廚子做些吃的給你。”
不肖片刻功夫,精致的點心便被端上桌。
浮生也不客氣,伸手拿來放進嘴裡,她已經饑腸轆轆,自然是顧不得什麼吃相了。
“女孩子要有吃相,吃東西時不可發出咀嚼的聲音,食物要細嚼慢咽,不可以把食物的殘渣掉在桌子上。”這個宇智波一族大長老的孫女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著浮生,杏眼裡儘顯嘲諷之意。
浮生隻覺得一團怒火凝聚在胸口,燒得她一陣灼痛,她咽下口中的食物,麵若冰霜,“靜小姐,有什麼話請直說,我不喜歡和彆人閒扯偏離主題的事。”
“看來你還是很聰明的。”大小姐纖長白皙的手輕托住小巧的下巴,眼睛像貓一樣慵懶地眯起來,“我畢竟和鼬君從小一起長大,他的性格我自然了解,本來我們能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但沒想到會殺出一個你。”她頓了頓,接著道,“鼬君很在乎你,但抱歉,我的眼裡容不下你這粒沙子,鼬君是個完美的人,隻有我才能配的上他,而你,隻是一個愛慕鼬君貪圖虛榮的人罷了。”
浮生頓時感到渾身有種脫力感,她本就沒有什麼想法,為何總要被這些愛慕鼬的女人揪扯著不放?
以前在學校是,如今也是,讓她疲於應付。
“這種事你大可找他理論!何必把我扯進來,我不想和任何人扯上關係,我不想成為任何一個人的附屬品,感情方麵的事,我更不想介入其中。我和你的觀點是不同的,我從未想過我配不配得上他,愛情這種事是要互相尊重對方、體諒對方,而不是去依賴對方。女人如果隻想靠依附男人而活那太可悲了,那你的自尊隻會被他踩在腳下。”浮生倨傲的眼神如刀般把大小姐割的體無完膚,隻能臉色鐵青地怒視著浮生。
“我尊重鼬,和他平淡的相處我很快樂,但我並不想在任何方麵落後於他,所以在學校時我一直很努力地趕超著他,而不是一心去愛慕他的容顏、貪圖他的身世,因為我了解他,所以他也信任我,你說你從小和他一起長大,那你又了解鼬多少?你了解他的痛苦與壓抑麼?你說他是一個完美的人,那你知道這所謂的‘完美’後麵所付出的代價有多沉重麼?我和鼬之間的感情很單純,如果你非得扭曲事實說我愛慕鼬,說我是一個貪慕虛榮的人,我不會輕饒你的。”
“你……你!!”宇智波靜氣得嘴唇直哆嗦,本來她穩操勝券想讓浮生感到自卑而離開鼬,結果卻被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反將一軍,到了這當口,她努力想挽回自己的麵子,女孩子的嬌蠻無理全部顯露出來,“你沒有我漂亮,也沒有我身世高貴……”
浮生漆黑色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來,她冷冷地打斷宇智波靜的話,“今天鼬的父親也是拿這些壓我,本來我是打算自願退出,因為我討厭扯上麻煩,但如今我不會再讓步了,因為隻要讓步有些人就會得寸進尺,你們宇智波的人總是把家族虛無的榮耀和自身優越的條件掛在嘴邊,殊不知自己已被自大和傲慢蒙住了雙眼,迷失自我,變得愚蠢。”
“你這個沒有教養的家夥!居然敢對我們家族的人如此無理!”靜勃然大怒拍桌而起,杏目圓睜,那樣子恨不得把浮生生吞活剝已解這番羞辱之恨。
“這話我聽一遍就夠了,不需要再重複。”浮生捋了捋頰邊的發絲,一步一步逼上前,蒼白的臉上逐漸出現狠戾的表情,“愚蠢的大小姐,收起你那自以為是的自尊心,我要讓你知道自己的驕傲被人戲弄時是什麼滋味。”
宇智波家族對女孩子的教育與訓練很少,而著重於男孩身上,女孩頂多隻是用來近親通婚和延續後代,因此,族裡大部分女孩子身體較為羸弱,對忍術的修行也較少。浮生雖對幻術的抵抗力很差,但麵前這個千金大小姐並未開寫輪眼,且手無縛雞之力。
飛身上前把先前蒙住自己眼睛的黑布塞進宇智波靜的嘴裡,然後一腳踢向她的膝蓋將她摞翻在地,而後從忍具包裡抽出繩子把宇智波靜捆了個結實,將繩子一頭拴在庭院裡一棵大樹上將她倒吊了起來。
大小姐哪受過這種待遇,拚命地掙紮求救,然而庭院裡除了她們兩人沒有其他人,自己的嘴巴也被嚴實地堵上,隻能眼淚汪汪地發出嗚咽聲。
“這是對你綁我的回禮,你自己好好在樹上反省吧,以後彆想法設法針對我。”浮生舒展了一下胳膊一臉神清氣爽,“另外,謝謝你的點心。”
說罷,足下一點,輕鬆地翻牆而出。
翌日,自知闖禍的某人本以為會有人登門來找她理論,但整整一上午也未曾聽到半點風吹草動的聲音。
浮生也樂得輕鬆,在一樂拉麵店填飽肚子後,她準備去火影辦公室上交這次沙隱村外交任務文件。
結果在大街上遇到一個熟人。
看到提著大包小包緩步走著的宇智波美琴,她上前幫忙,“美琴阿姨,需要我幫您拿點麼?”
“哎呀,這不是小浮生麼?”美琴驚喜地綻開笑容,“這兩年你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