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惠文苦笑,她覺得何青和艾小暖真不愧是一見如故的閨蜜,兩人的性格差不多,隻不過何青比較說得開,而艾小暖則比較悠著點兒,混了那麼多年的職場,至少懂得把好口風,就算是玩笑也得開在適當的時候和適當的人身上。
何青也告訴了她關於艾小暖為什麼不去肯醫院的原因,“小暖其實不是獨生子女,她大概是五六歲的時候,艾阿姨生了第二胎,名字一早取好叫艾小柔,因為當時艾家很窮,生了小暖之後也沒有錢,另一個孩子隻能在鄉下的醫院接生,當時衛生條件差,加上醫院又小,大夫大多也是民間自發組織起來的,結果搞得接生時大出血,隻能保一個,所以小暖的妹妹還未呼吸就已經死在手術台上,鄉下人老實,以為是命不好,也就沒追究。小暖在醫院看著自己妹妹渾身是血的死了,對於五六歲的孩子而言,那刺激可想而知,從那兒以後,小暖就一直不肯去醫院……”
這件事一直以來都是秘密,何青也是在艾小暖喝醉了的那天無意中聽她說的,印惠文一直認為艾小暖上進拚命賺錢是為了追求高質量和高水平的時尚生活,原來並非如此。何青本不應該告訴印惠文關於這些事兒的,但又覺得不告訴她不行。
“她這麼拚命工作應不單單隻是想追求生活吧……”印惠文想知道下聞,急著讓何青講下去。
何青歎了口氣,隻要一提到艾小暖的過去就有種荒涼的感覺,好像一個並不美好的故事,“你可能猜不到,小暖皮膚那麼好其實她出生在鄉下,前兩年春節的時候我跟著她一塊兒過去,那個村子說實話真的很落後,電線就搭在外麵,我可是頭一次去那兒地方,結果活活顛簸了倆小時,回想起來都覺得疼。小暖把那兩年的攢得積蓄一口氣全給了家裡,當時她身上剩了不到五百塊錢,坐趟火車再轉幾遍汽車就一分不剩了。
其實她挺孝順,隻是平時要忙著工作賺錢沒時間回家而已。因為環境不好,要不也不可能養成那麼一身不怕死的精神,就像今天活活跑了40分鐘也要把標書交給你。有時候肯吃苦也挺讓人佩服的,我就挺佩服她,變著法兒的賺錢,基金股票債券那些東西她全懂。”
印惠文點頭表示認同,艾小暖的確會變著法子賺錢,而且她還親身體驗過,何青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又說,“剛才去超市買了些東西,也有菜,等會我做飯。她現在還站不起來?”
“如果沒有人摻著根本站不起來,剛才洗澡的時候看了她的腳,基本上全磨破了,得休息了五六天才能好,公司那邊兒我叫助理請假了。”
何青挽起袖子準備洗菜,心說竟然比她預料的還提前一步,現在把艾小暖都給看遍了……
“你今晚打算留在這兒?”
“恩,這幾天晚上我都打算在這兒。”印惠文把菜幫著遞給她,想想又覺得自己的話似乎過了頭兒,便再解釋,“讓她趕快養好回公司幫我,還有一堆工作等著呢。”
解釋就等於掩飾,掩飾就等於事實,這句話是何青一慣判斷正誤的準則,印惠文前半句還好,可後半句加上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彆忘了何青是乾什麼的,她可是學法務的,想騙她最好得多動點兒腦筯。
不過說歸說,何青自己明白她在這裡純屬白費心,擔錯心,瞎操心,人家印惠文都肯放低身價親自照顧艾小暖了,她本打算晚上留在這兒,如今一來便成了電燈泡,而且還是瓦數超高的非節能性電燈泡。
一個把命豁出去送競標書,一個心疼的晚上非要留在照顧她,再說沒什麼何青就要扁人了,她覺得自己有責任乃至有必要的替艾小暖拉近和印惠文之間的關係,原因很簡單,艾小暖曾經找了一堆人渣,當然她自己也沒認真過,這次必須得靠她何青出馬,收服印惠文,將來也好訛艾小暖一筆。
五點來鐘何青準備做飯,她知道艾小暖的口味,所以做了幾個她喜歡吃的菜,今天沒讓印惠文下廚也是有原因的,橫豎怎麼看這個女人都不像是會做飯的樣兒,與其冒風險浪費瓜果蔬菜,到不如讓自己來做,免得麻煩。
艾小暖這一覺睡得很死,廚房太小印惠文也不想妨礙何青做飯,一個人隻得回到臥室,看得著艾小暖睡覺的模樣確實有幾分讓人憐愛,可能傻人有傻福,她今兒一跑卻跑出了兩個人對彼此的改觀。
晚上吃飯何青把艾小暖叫起來,然後把飯什麼的都端上床,又她擺了個小桌,搞讓得艾小暖像個半身不遂似的,滿是不情願的把飯吃下,何青做飯味道一般,談不上好吃,但肚子餓了啥都能吃進肚子,再就是艾小暖從來不挑食,有的吃就行,這點很好養活。
何青待到九點多才走,艾小暖還嚷嚷著要下地送送她,結果還沒等有那個站起來的動作就已經被印惠文按住,“依這腿腳誰敢讓你起來,老實的躺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