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如果……
“隻要在不威脅性命的情況下,能夠幫上忙的話,就請拿去吧!”
我知道自己太過貪生怕死,大約會被師兄嘲笑。但是他沒有笑,隻是很嚴肅的點點頭,將令我害怕的發抖的大針筒湊向我。
我實在不敢看,隻得扭過頭去。
其實一點也不疼,但是我很緊張,血被抽取的時候有一種暈眩感,仿佛生命也跟著被抽走,令我心慌得害怕。
“好了。”
“咦?這麼快?”我驚訝的扭頭,“不再來點?”
兜師兄滿頭黑線:“什麼叫再來點,你以為是買菜嗎?你都沒成年,再抽下去會影響你的造血機能。”
我心有戚戚的看著那一大管子血,大概是因為針筒很粗的緣故,看起來抽的血不太‘長’,但是計算下容積估計的確不少。真是的,乾嘛用這麼粗的針筒,容易讓人產生視覺錯覺啊!
於是兜師兄去忙碌了,我想幫忙,但是頭暈得很,連站立都有些困難。
我隻能坐在那邊打量被救治的小孩子。
白色的頭發,白色的眉毛,白色的臉,就像一隻得了白化病的動物一般看不出半點雜毛。
這是一個年幼又漂亮的孩子,即便昏倒依然坐的直直,就像接受過正統軍人培訓一般的乾練。他一點都不像病弱的生命,更像是生命力過於旺盛,旺盛到這麼小的軀體無法支持,被他弄得破損爆破似地。我想,就算他突然睜開眼站起來,我恐怕都不覺得驚訝。
反倒是大蛇丸大人看起來更搖搖欲墜。他的臉色,膚色,蒼白的嚇人。就像白色的蛇剛剛褪去的一層皮一般,輕薄猶如透明一般的白。他看起來,比我以往見到的時候更為病弱,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簡直像是沒有呼吸。哪怕是閉上眼,你也感覺不到那邊有任何生命跟溫度存在,仿佛坐在那邊的,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屍體。
我感到害怕而恐慌。我一下子站起來,動作大到連凳子都掀倒了。結果就是我摔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兜師兄大約聽到了動靜,掃了一眼就繼續從事自己的工作。他顧不上我,連確認一下的時間都沒有了。
我隻能自力更生,用胳膊支持著,跌跌撞撞的爬起來,扶著周圍的支撐物踉蹌走到他們附近。
我不敢隨便碰他們,生怕打破什麼忍術。
我伸出手,輕輕的防止在大蛇丸的鼻子下麵。
微弱的,溫溫帶點涼濕的氣從我指尖流過,我咬住唇,淚水就這麼掉下來。
他還活著。
他現在還活著。
我伸手揪住他的衣擺,就像一起看夜來香的時候,用力攥著,卻不讓他察覺到向下的拉力。
“活下去。”
我悄悄的,用我自己都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
“你們一定要活下去。”
也許是錯覺,此時我終於感覺到了大蛇丸大人的呼吸。我依然緊張的等待著,直到兜師兄終於跑過來為少年輸血之後,又是一陣折騰。
我頭暈的很,終究還是站不起來,索性趴在地上歇著。
當我醒來之時,發現自己躺在木葉的醫院裡。
“小櫻,你醒了?女孩子要好好吃東西,竟然貧血昏倒過去,幸好兜送你來醫院。”
旗木稻草人伸手揉揉我的頭發,笑眯眯的說道。
“兜師兄呢?”我問。
“他啊,好像之前訓練太辛苦,好幾天沒吃東西的樣子,已經去休息了。當然他被天善大人教訓了一頓,就算再好強也不能拿身體開玩笑。給,這是紅豆送來的丸子,趁熱吃。”
我伸嘴咬上遞過來的丸子,食不知味的咀嚼著。喂我吃東西的人也曾活躍在戰場上,經常像我今天看到的那樣生死一線。儘管知道,但是實際親眼目睹的感覺還是有很大的不一樣。
師兄所在的世界,大蛇丸所在的世界,旗木稻草人所在的世界,從未想過生活在一片土地上的我們,其實相距遙遠。
走到他們身邊,也許需要曆經跋涉,走很長很長一段旅途。
“我會成為一名出色的醫療忍者。”
我哭著這麼說。
稻草人愣了下,笑了。
“是你的話,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