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回答,走到沙發坐了下來,沒有化妝,皮膚卻顯得很好。
“一切還習慣吧?”我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
“嗯。謝謝你讓我在這安定下來,等我厭倦了就會繼續自己的旅途。不過望佑很好,也許以後我累了會回到這裡繼續駐唱。”她波瀾不驚地說著。
然後她起身說:“謝謝你的傑克丹尼。”繼而又回到舞台低吟淺唱。
她是Allen,當然Allen不是她的真名。她不說我便不問。她像一位永遠都在金色陽光下歌唱的鄉村歌手,靜靜地訴說這片土地上已經發生或者正在發生的故事。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收留她,也許是她讓我想起了記憶裡那個滿地稻草的小鎮,滿地的稻草,枯黃,無助,乾巴巴的等待被收割,讓人不由得生出憐惜。
我走出望佑的時候,看見Allen正在唱一首不知名的美國民謠,很有韻味,曖昧的嗓音,性感的聲線,模糊的饒舌。她看見我,微笑著點點頭,繼而專注地唱歌。
望佑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像靈魂一樣已經溶入我的生命。這裡充斥著煙酒,毒品,甚至是一夜情。我從最初的驚詫到現在的平靜像一根稻草形成的過程。酒吧的混亂可以掩蓋我內心的動蕩不安,而我沒有理由去拒絕這一切。無論是生活的艱辛還是現實的殘酷,我能做的隻是承受,或者說是學會承受。
我走在燈紅酒綠的酒吧街,看著形形色色的人,可以嗅到空氣裡滿是欲望的味道。
這個世界有幾十億人,幾十億有幾十億的生活,沒有人會平靜地生活下去。上帝的手總是不間斷地投下叫做命運的石頭,大的掀起驚濤駭浪,小的濺起水花,形成的漣漪一圈一圈向四周擴散開來。
接到顧平凡電話的時候,我正在睡覺,因為工作的緣故,除非特殊情況,我的手機都不會關機。我按下接聽鍵,那邊很吵鬨,隱約聽到有人吼著還錢的兩個字,我喂了一聲。
他說:“莫裡……”說話的人聲音都在顫抖,略帶著哭腔。
是顧平凡?可他怎麼會在這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電話似乎被人搶走,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喂,莫裡是吧?你兄弟欠錢不還,我們也隻好找你了,聽著,準備十萬塊。否則,你知道後果的。”嘟嘟嘟的聲音,電話被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