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滴雨 侍者失格(1 / 2)

多塞特之雨 黑藍色 8115 字 11個月前

侍者失格

房間門打開了。

瓦爾柏一身狼狽又滿臉傷的回來,神色陰暗的可怕,看也不看梅米就往他房間走。梅米不解,急忙拉住不理人的瓦爾柏。

“瓦爾柏你怎麼了?怎麼會傷成這樣?”

一向隻有瓦爾柏打人,沒有彆人打他的份呀?梅米疑惑又擔心,拉著他的衣袖伸手就要查看他臉上的傷口,卻被瓦爾柏惡狠狠一手揮開。

“噠!”

瓦爾柏力道之大,使毫無防備的梅米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她睜大眼驚恐又不解的看著瓦爾柏。

“不要碰我。”瓦爾柏的聲音憤怒而低沉,一雙冰藍色眼睛中閃爍的是梅米從沒見過的強烈負麵情感。

自瓦爾柏成為她侍者後,就算瓦爾柏再怎麼被外界冷嘲熱諷梅米也不曾被這樣凶暴的對待,她呆在原地,不懂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理智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情感就先有了反應,一股錐心的痛自胸口開始蔓延,牽動著梅米眼眶裡凝聚的淚水,她的雙眼像火一般紅了起來。梅米不禁嘲笑自己戀愛後變得脆弱不堪的感情神經。

瓦爾柏摔上房門,砰一聲巨大聲響,梅米急忙跟了過去想再一次發問,卻看見瓦爾柏房間空無一人,窗簾在夜風中微微飄動。

似乎料到梅米一定會跟過來追問,他跳窗離開了。

*****

好幾天,梅米一直找不到瓦爾柏,葆拉聽聞這件事時完全不敢置信。

“他都幾歲了耍什麼小孩子脾氣呀?”葆拉露出不屑的神情,””就算梅米妳完全不需要保護,他這樣消失還是很不負責任,不論是身為戀人還是身為侍者。”

“侍者失格。”齊克瑞淡淡說道,難得露出了不認同的責備神情。

雖然瓦爾柏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既然找不到他那麼讓他一個人靜一靜也好,反正自己的確不需要他的保護。

但百莉兒這邊卻陷入焦躁狀態,似乎玫瑰流落在外會影響她侍者的魔力,她很緊張,每天都在擬定新戰略。

這一天百莉兒拿來了一小袋極為珍貴、梅米一看到就眼紅的天價魔法石。

“這裡麵是隱形的消耗型魔法石,有大有小大概五六顆吧?妳今天到這幾個地點穿牆去查,”百莉兒展開一小卷地圖,指著幾個打叉的地點,那些點大都是位於學校外的幾個偏僻地點。

“好好使用魔法石,一有怪異就逃知道嗎?”

梅米點頭,當晚就全副武裝進入那一片偏僻地帶偵查。

地圖上約有十多個地點,每個地點都有幾座小建物,不是很多,如果一切沒事應該可以很快就回來。梅米在高空發動了魔法石,她往那些地點飛去。

今晚微微飄著雪,梅米身上的飛行設備讓她在狂風大作的空中不至於抖到不行。雪花隨著瘋狂卷著梅米,她縮緊脖子,決定要在這鬼天氣裡快速解決這件事。

第一個地點正常,第二個也是…….一直到第四個,總算讓梅米在多月浪費不少百莉兒資源的搜查裡找到了東西。

隻是事實的真相讓梅米很難接受。

當她安靜的穿牆飛入一間石製地下密室時,在那挑高而裝滿各種瓶瓶罐罐、材料與液體的房間裡,梅米看見了佩姬和她的主人喬治,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梅米壓下心頭的震驚,安靜的在牆壁上一個頗高的平台降落,心臟止不住的狂跳,她抓緊魔杖準備一有變故就逃開。

地下室一片死寂,佩姬躺在桌上目光渙散,喬治則和那個陌生男人爭執著。

“給你這麼好的人偶和身份恰當的靈魂,你才弄到這些而已?”男人憤怒的指著牆角那一桌小山般的臟器和人頭,””而且竟然都還沒處理好!我不是說我這次要見到都裝罐的臟器和乾淨的頭蓋骨嗎!”

“我呸!靈魂恰當個屁!人偶能力很強是沒錯但是老是被那群學生會的懷疑!拖慢我多少進度啊!還有你給我那什麼狗屁靈魂?”

在梅米印象中一直是穩重而有禮的喬治,此時卻像個地痞流氓般和那男人對罵,””這靈魂的哥哥三五不時就來關切她!我做事做個屁呀我!”

那男人冷笑,””這可是桃樂絲從眾多個靈魂裡挑出來的、特彆指定的靈魂!你有意見就去跟那女人說啊!不敢就彆在這叫囂!”

桃樂絲?梅米眼神一黯,會是對她下死咒那個桃樂絲?

“我怎麼就偏偏分給那個瘋女人做事!”喬治憤怒的對那男人吼著,噴了他一臉口水,””把東西拿來!我晚上還要做事,彆耽誤我時間!”

梅米這才發現那陌生男人手上有一個小木盒,當場心臟狂跳,如果沒錯的話就是那朵百莉兒的玫瑰了!

果然是。

平躺在桌上的佩姬眼神呆滯,喬治打開她腹部的密門。那男人則小心翼翼的把那朵青玫瑰從木盒裡拿出放入佩姬腹中,然後下了好幾個大概是藏匿和保護的咒語。

原來佩姬並不是裝了義肢,而是整個人都是一個人偶!

那隻栩栩如生的右臂大概是特彆請遠方國度的工匠彆精工製作的,梅米曾經聽聞客戶提起真人般的人偶,隻是沒想過竟然可以到達這種無法分辨真假的精致!

“你快點把這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帶走,我和這個人偶一天就換一次地方!可彆留下什麼東西!”

喬治叨叨絮絮的和那男人交代事情,梅米此時也緩緩往後退去,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個房間,一口氣衝上了高空。

發現大事了!不隻要告訴百莉兒,還要告訴瓦爾柏和學生會,告訴所有人!

梅米滿心緊急以最高速度往學校飛去,卻沒發現隱形的魔法石此時已經消耗完畢……

其實此時梅米都已經飛到帕歐絲附近了,喬治他們也沒發現梅米所以不使用隱形魔法石應該是沒關係,但怎麼知道那麼淒慘,有人偏偏選擇今天要解決梅米。

梅米一度認為有自己的速度是不需要保護的,但她今日摔下掃帚的那一瞬間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死咒再度在梅米體內暖身,那彷佛可以殺掉梅米數次的劇烈疼痛癱瘓梅米所有動作,活生生的讓在本來騎在掃帚上的她掉了下來。

梅米過去受的迫降訓練立刻派上用場,她緊緊攀住失速的掃帚努力多少緩和下墜速度並保護頭部。遺憾的是梅米墜地時下麵既不是水麵也沒有樹木緩衝,撞擊雪地麵那一瞬間梅米努力打了幾個滾緩衝力道。

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因為梅米照樣縮成一團痛的快要死去,裡外都痛!

墜地的梅米不忘觀察四周,她發現自己掉到一個隱蔽結界裡,很明顯是早就設計在她回宿舍的習慣路線上的。梅米看見一雙黑色的女用高跟靴子走近她,來人抬起梅米的下巴讓梅米看著她。

“好久不見,多塞特。”來人笑得開心。

是當年對梅米下死咒的桃樂絲。

今日的她不再滿臉雀斑而是明豔動人,桃樂絲明知故問的對她笑道:

“以為瓦爾柏那隻狗會寸步不離的跟著妳,多塞特太自信了是不是?死咒末期我可是可以稍微控製妳的發作時間喔?”

梅米痛的說不出話來,連看桃樂絲都無法,隻聽見桃樂絲自顧自說下去:

“說真的我和妳還有那小鬼阿昆說實在真的沒什麼仇,殺我家人的是你們的武將……可是你們是一個整體妳說是不是?我毀滅阿昆──你們的領導高層,還有妳──你們的經濟命脈,這樣可是有效率多了,可彆怪我啊?”

桃樂絲說得毫無悔意,梅米卻震驚而顫抖得抬起頭,幾乎要喊叫起來:””阿昆的咒也是妳下的?”

“也是我呀,咒語雖然不同,但妳的那個效果比較好死的比較快,阿昆真的死撐頗久。”

“桃樂絲……”梅米哭了,她斷斷續續的吼道,””我恨妳!……”

“妳懂嗎?梅米,妳知不知道命運這種東西?”

桃樂絲瞇眼看她,裡麵有著鐵一般的固執,””我的家人是惡徒我知道!但他們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自從你們殺掉他們、我又被那混蛋組織吸收控製後,對你們複仇殺戮就變成我此生唯一的命運!”

梅米眼睜睜的看著桃樂絲拿出匕首,梅米驚恐的退後,緊握魔杖的手卻因痛而顫抖到幾乎無法握緊魔杖。

她想逃,魔杖卻隻是在原地有一陣無一陣的晃動、根本無法起飛!

“呀!”

桃樂絲捉住梅米的右手腕砍去她整個右手掌,梅米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血像泉水般洶湧的湧出斷肢。

“這裡沒有穿牆的飛行石。”桃樂絲皺眉用小型魔法儀器檢視著梅米那隻斷掌,徹底無視地上縮成一團緊抓住自己右手斷腕的梅米,自言自語疑惑道:””可是大家都說在右手手掌呀?這裡隻有一些其他的石子。”

梅米無助的嗚咽,雪大量的飄落在她身上,被砍斷的那一截傷口很快就凍到沒知覺,殷紅的鮮血在蒼白的雪地上格外怵目驚心。

手臂和內臟劇烈的疼痛,以及恐懼讓梅米不住的發抖,她在心中呼喚許多名字──瓦爾柏、傑維爾、百莉兒、阿昆、提娜大姐,影軍的大家……

誰都好!隨便誰都好!就算現在有哪個學生路過,甚至是旅人都好!誰來救救她!

梅米可以感覺到桃樂絲拿著那個儀器從自己的雙手一路查,頸子,在一路下滑到穿牆魔法石真實放置的地方。

梅米的腹部。

眼前一幕幕閃過,瓦爾柏、傑維爾、還需要她的影軍、等著她把消息帶回去的百莉兒,溫暖的冬日陽光,那個人安全的臂彎……

桃樂絲雙手握緊匕首一刀刺向梅米,梅米尖叫的往旁邊滾去,卻可以清楚感覺到魔女專用的銳利小匕首還是在她腰側劃開了一個極深的口子,那痛覺讓梅米懷疑自己的臟器是不是就要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