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好幾隻野雞野鴨!”
“還有些小袋子!”
這些都比不上帶回來的四大袋細鹽以及兩頭牛,歸終完全沒想到他們能帶回這麼多有用的物資,興高采烈一把抱住蘇像是蹭娃娃一樣來回蹭:“蘇崽太厲害了!帶回來的牛你想怎麼吃?”
蘇:“……”
麵無表情推開故意說反話的壞心眼便宜“阿姐”,她指揮春生把那四小袋粗鹽運到歸終的岩洞外——具體都發生過什麼長秋肯定會事無巨細報告給歸終知道,省了她不少力氣。
第二天蘇一口氣睡到午前才搖搖晃晃爬起來,先問過母牛的情況,聽說它終於規律排便奶水也豐盈不少才放心,叫大紅去搬幾個不透水的陶罐來。
彆人要陶罐肯定要不到,她張嘴隻過去二十分鐘陶罐便就位了。
早餐是加了鹽的熟豆子,歸終吃得和眷屬一樣。
“你要這麼多陶罐乾嘛?”她一顆一顆捏著鹽水豆往嘴裡送,蘇又要了細茅草,為數不多的幾個老弱病殘被她使喚得團團轉。
“點火燒水。”陶罐不耐火,反複燒上幾次總有炸口開裂的時候,提純粗鹽最好還是用瓷器或是金屬容器。蘇埋頭打開裝著粗鹽的小口袋,說話時發出悶悶的聲音:“彆讓準備乾糧的人往裡麵添那種白色黏土了,還不如把那些黏土給我研究一下,說不定今後再也不用讓人專門出去交換容器。省下的糧食和物資都用來換金屬吧,不僅可以鍛造成工具,還可以打造成武器。”
堂堂魔神總不能跟孵蛋的母雞一樣從白天到黑夜時時刻刻守在營地裡,人類得學著自己保護自己。
歸終捏豆子的手停了一會兒,她安靜的放下碗,向前飛撲一把抱住蘇用力蹭:“蘇崽!阿姐好感動!”
“蘇崽蘇崽蘇崽~”眼淚汪汪的歸終再次被蘇麵無表情推開:“熱死了!”
“誒嘿!”蘇崽的耳朵紅了呀~
歸終笑眯眯站直身體,雙手背在背後腳步輕盈向外走:“那我去忙我的事了哦,有什麼需要隨時讓人去找我。”
“去吧去吧!”蘇蹲在火堆前專心等待,心思全都撲在粗鹽提純上。
等到水燒開,她命人將袋子裡的青灰色粗鹽倒入容器內攪拌,直到不能再溶解就把這個罐子搬走換下一個,足足製備了三大罐飽和溶液才停下。然後將市集上交換來的石灰石加熱再加水製作成石灰乳,她在眾人的凝視中把兩種液體緩慢混在一起,粗鹽水中立刻出現白色絮狀物沉澱。直到絮狀物不再出現就不用繼續添加石灰乳了,此時罐子內的液體渾濁不堪,事先準備好的細茅草就派上了用場。
幾度過濾,液體重新變得清澈,大紅伸手蘸蘸放進嘴裡,立刻呲牙:“好鹹!是鹽水!是濃鹽水!”
如果現在把陶罐裡的水分蒸發乾淨,得到的白色粉末基本上就與可食用鹽沒有太大差彆了。不過想要獲得真正意義上的食鹽,還需要再等等。
“把陶罐敞開口放在屋簷下,不要讓小孩子或是動物靠近。多放幾天還會有雜質出現,等到白色渣渣不再增加後過多濾幾次煮乾它,鏟起來的就是細鹽。”蘇放心的當起甩手掌櫃,把看管罐子的工作悉數交給來幫忙的老弱病殘。
費點柴費點人力,占用了幾隻陶罐,僅此而已。比起專門收集物資出遠門挨宰,這種可以自行決定什麼時候產出的食鹽顯然極具性價比。
往後幾天鹽水罐就擺在歸終的岩洞外充分接觸空氣,罐底果然出現層層白煙一樣的沉澱物。
負責看守陶罐的人馬上按照蘇的要求用細茅草過濾濃鹽水,就這樣反複數日,等水中再也沒有任何沉澱便將陶罐放在火堆旁小火慢慢咕噠——火太猛了廢柴不說還容易把罐子燒裂,反正他們這些身有殘疾的人多得是時間和耐心,
潔白的食鹽逐漸結晶析出時消息傳遍整座營地,連歸終都放下手裡研究到一半的新機關趕來查看。烘烤陶罐的幾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蘇把這件事交給他們,他們便認真得仿佛受到召喚般虔誠,哪怕把罐子從火上端下來這麼個小動作也恨不得先往地上磕一個再繼續。
“趕緊的,彆磨蹭。”其他人忍不住出言催促,脖子伸得一個比一個長。
直到親眼看見第一捧潔白的食鹽出現在麵前,大家這才意識到鹽之魔神之於他們似乎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歸終第一個伸出手指沾了點嘗嘗,沒說話。長秋大著膽子也上前沾了點送進嘴,高大的中年漢子突然抱著頭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想起自己為了鹽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強忍下的那些羞辱,也想起所有人為了鹽不得不束緊腰帶節省糧食的生活,不禁悲喜交加。
“謝謝蘇大人,謝謝歸終大人……”他含含糊糊反複念叨著這兩句話,捧著鹽的殘疾老者也忍不住涕淚橫流:“謝謝蘇大人,謝謝歸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