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天,悶得透不過氣。雨淅瀝瀝纏綿不斷,讓人煩躁不安。灰白色的石碑上,美麗冷峻的臉麵無表情,灰白色如同這讓人不安的天氣一樣。
“我們走吧……”身材高大的男子緊緊摟住身邊的嬌小的女人。
兩個人的身材完全不配,身高的過度差距讓人看起來有一種滑稽的感覺。
女人如同這應景的雨一般,淅瀝瀝哭個沒完。平時乾練溫柔的形象早已不複存在……
兩個人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灰蒙蒙雨簾中,卻誰都沒有發現身後石碑前一個纖細高挑的女人站著,麵無表情冷峻著臉。
慘白的纖細的手伸出,似乎想要碰觸石碑,卻恍恍惚惚地穿了過去。冷峻的臉怔了怔,閃現一個淒冷的笑容。風起,神秘的女人隨風而逝,隻留下淡淡的冷氣浮動在周圍。
粉藍色的VIP病房內,少女安靜地睜開眼睛。墨綠色的瞳空洞迷茫,麵無表情的臉卻透著莫名的淒涼。少女沒有注意到病房有人走進,隻是呆呆地望著天花板。腦海裡一幕幕閃現剛剛的夢,空的瞳漸漸染上悲傷直至絕望,閉上眼眼角一滴淚滾落,接連不斷的不停滴滑落略微消瘦的臉頰兩邊。
走進病房的少年看到這一幕愣住,從未見過少女如此絕望的表情。就像一瞬間少女就會離開一般,心臟兀地緊縮了一下。
“咳,醒了?”刻意放輕了嗓音,少年嚴肅的臉閃過一絲尷尬。從不懂得如何安慰他人的少年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麼,隻是不想就這樣安靜下來,仿佛麵前的少女隻是個夢一般,一覺醒來一切皆不同……
少女的眉梢跳動,濃密的睫毛顫抖了幾下,睜開眼沒有情緒清冷的瞳看著少年。痛苦的表情早已消散,隻剩下冷峻的麵無表情。
少年錯愕地看著少女一瞬間架起的防備,心底閃過苦悶。想起少女昏迷時被告知的話……
“真田番士,我想說的其實很簡單,有些事情祖父已經告知了。”平時看起來慵懶的少年現在嚴肅地看著真田一家人,不斷散發著淩然的氣勢似乎要將身後病床上的少女攏在自己的羽翼下。
“真田舞衣從來不是個在乎他人的女人。”本堂耀低沉性感的嗓音透著嚴肅和無奈。
真田玄一郎,想來嚴肅少言的少年有些疑惑。看起來,本堂耀倒是和自己的妹妹相交很深,在不知道的時候……
“從來都是一個人的真田舞衣性格從來都不是會在乎他人,甚至是自己的人。而且,真田舞衣不是個善良的女人,相反她的性格從來都是心狠手辣,隻想著自己能夠達成的事情,所以我希望真田番士可以原諒舞衣所做的,性格使然,遭遇使然,沒有人會比真田舞衣更絕情……”毫不留情的話語震煞了真田一家人。
本堂要忽然輕笑,那像是嘗遍了人生百味的笑容讓人忍不住嘴邊發苦。恍然間想起第一次見過那個決絕自負的女子,即使相差了20多歲,也不得讓本堂耀有絲毫鬆懈。
明明年輕的如同青春洋溢的女子,有著陽光的笑容。卻在本堂耀多年閱人經曆沉澱下拆穿了那偽裝得近乎完美的麵具……
隻是一刹那,本堂便認定了這個有著冷峻表情的女子,“朋友”兩個字都成了奢侈。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這樣的關係卻讓兩個差了20多歲的男女玩得不亦樂乎,無論是哪個領域,這個冷峻的女子都隻是外熱內冷,做事風格完全不顧他人。
“能夠在我身邊順利活著的人才有資格做我的朋友!”女子手裡晃著62年的紅酒,臉上自信到了自負的笑容在搖曳的燭光下忽明忽暗,一切都變得不真實。
不喜歡女人的本堂耀曾經想過,景羽檸是個特殊的存在,以至於那個站在景羽檸身邊嬌小有著蒼白臉孔的少女都成了特殊的存在。太獨特的兩個人,一個冷峻,一個隨行。完全不相乾的兩個人心安理得的做著閨中密友,就連品人多年的本堂耀都不得不佩服。
所以,現在本堂耀麵對著所謂的景羽檸的家人麵前很鄭重地告知,希望將來不要再發生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真田玄一郎和真田誠一郎一臉疑惑地看著一種詭異的氣氛流竄在本堂耀和祖父之間。明明還隻是個國三的學生,卻像是一個長輩一般令人不禁緊張起來。
本堂耀沒有說得很明白便離開,祖父也什麼都沒說的沉默,父親母親似乎知道什麼卻隻是在唉聲歎氣,留下一臉疑惑的長子和次子缺什麼都問不出。
真田玄一郎很想問問已經醒來的少女,你究竟是誰?自己的妹妹有在哪裡?卻在看到少女的表情後欲言又止起來……
少女已經恢複了淡漠的表情,墨綠色的瞳看著真田玄一郎不帶任何感情,頰邊還有兩道淺淺的淚痕。
“要不要叫醫生?”可以放緩了聲音,少年帶著笨拙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