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河村為青學拿下了單打三號。

在裁判宣布結果之後，河村終於因體力不支而倒下，桃城等人立即叫喊著衝上來查看他的手臂，誰料河村鬆開球拍，竟還能拖著疲憊的身體站起來，然後呆呆地笑了，用一貫純樸的口吻為自己太亂來讓大家擔心而道歉。

不二笑著搖搖頭：“嗬嗬，你做的很好了，阿隆。”桃城也興奮地高呼：“好厲害，前輩！比起全國大賽的時候威力又變強了！”

“沒……沒有你們說的那樣啦……”……

總之青學的正選們雀躍了，而中國隊員們都很無語。

……

“居然2——6，破紀錄了！”剛熱身回來的周建千第一個從牙縫裡擠出幾字，與此同時，方奇嗖地竄出去欲將苑奕就地正法。

“嗯，慘敗呢……”秦書捏著下巴平和地笑著，“誌遠，你怎麼看？”

“……太差了。”

“嗯。”

“真不敢相信！”傾冉以小指勾著安嫻從帽子中散下來了幾絲細發，順勢趴在她肩側，“副隊長，你說過區域決賽的時候，苑奕學長的確是和隊長對上了是吧？”

秦書點點頭，安嫻顰眉，把頭彆開：“……彆隨便碰我。”

“確實是進行到搶七了對吧？”傾冉故意不理睬安嫻繼續迫切地問。

“確實。”秦書笑著。

……“隊長一定放水了！”

“那個……”苑奕終於脫離絕命的險境，邊整理發型邊挪到了蘇雲海身前，頷首扯出一絲極彆扭的微笑：“輸了，不好意思……但也是沒辦法的事，首先，我推測那家夥患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症……”

“借口就免了。”蘇雲海依舊抱臂安坐，毫不理會地轉頭對正要進場的兩人道，“秦書，建千，拿下雙二！”苑奕鬆了口氣。

對麵的乾與海堂正為龍崎老太婆的叮嚀時不時點頭回應，興奮勁兒還未過的桃城突然出現，沒輕沒重地拍了海堂一巴掌：“上吧蝮蛇！讓中國隊的家夥們好好瞧瞧青學的士氣！”

其實觀摩了河村一戰，中國隊被小瞧了的事實就已經注定，桃城此刻還幻想著比賽由自己親手結束呢。

海堂被拍得大聲咳嗽，轉頭就紅了眼，正準備對桃城還之以“禮”之際，周建千“哼”的一聲立在了球網前，此時正對桃城的活潑感到異常不爽，他橫著眼，扛著球拍，以個頭優勢居高臨下地對桃海兩人嗤之以鼻。

海堂的盛怒轉移了，撇開桃城上前與周建千對峙，這時，乾和秦書不約而同地走過來適時熄滅了隊友頭頂的火苗……

“海堂，冷靜一下，衡量你倆的身體素質，乾起架來吃虧是你的可能性較大。”

“羅嗦……”

龍崎教練歎息一聲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雙打二號，是青學的海堂熏、乾貞治VS中國隊周建千、秦書，周建千發球局。

“裁判，等一下！”突然說話的人是周建千，他回身將傾冉喚了過來，然後又與秦書私語幾句，秦書便淺笑著退到了一旁，又回頭向蘇雲海彙報：“建千是認真的，不用擔心。”

傾冉是在充當翻譯兼交涉員時才明白，原來周建千是打算以一敵二，一洗前恥……沒辦法她隻好將這意思用最委婉、最和氣的語言，配之散暖的微笑和清而甜美的聲線，來爭得龍崎老太婆的允諾。

雖費些力氣，但總算可以開始了。

這時，乾貞治也做出了與秦書相同的舉動，他很自然地退到球網旁，一臉輕鬆地解釋：“不這樣是不公平的，對他們也好，對海堂也好。”

彼時還怒不可遏的海堂此時正怔怔地點頭：“前輩……謝謝！”

“海堂，這樣也正合我意。”乾正色道，“讓中國隊友人們見識一下我們的雙打。”說完，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從這不經意的動作中，傾冉仿佛看到一凜霜光，又似有怪異莫測的笑意浮起，頓時寒毛聳立……

“了解。”海堂答道。

比賽開始：

周建千手握網球，不屑地瞄一眼海堂，輕鬆地抬手將球高高拋起，揮拍即發，球路清晰坦蕩，直擊底線，得分。

“15——0！”

海堂頓時瞪起了眼睛，那一球就像初次見時的挑釁，強勁勢不可擋，令人難有反應的機會，而比起上一次，這次的發球十分地精準……

“哼。”周建千又以相同的力道發出了第二球，海堂急追上去，卻未能及時，球並沒有擊中拍麵的甜區，回球撞網。

“30——0！”裁判喊分。

“還不錯，哼這麼快就能碰到我的發球了。”周建千繃著臉傲視海堂。

“你吵死了！”海堂咬著牙根兒原路瞪回。

傾冉怔怔地立在球網旁邊，原本可人的臉上聚滿了躊躇之色，她正在糾結是否真的把原話翻譯給對方聽……

不過周建千和海堂兩人倒是配合默契，相瞪一會兒，便同時扭身回底線去了。

……

“啊啊，怎麼都覺得這場比賽火藥味兒十足啊！”丸井一邊吞回剛吹起的泡泡，邊扭頭和柳交流，其實前一刻還在犯困，這會兒有了好戲又精神起來了。

“這樣的氣勢，隻能讓我想到惡魔化狀態的……”柳蓮二猝然頓住，而後緩緩開口，“赤也……”他回望丸井和桑原，方才疑問切原哪兒去了。

“赤也！”丸井也驚叫了一聲，猛地轉身想找仁王——這位本次行動的總策劃人。的確，從進入青學就沒再感覺到切原的存在了。

丸井半張著嘴巴愣在那兒：“唉？雅治呢？”接著重新轉向柳蓮二，“柳……難道你也沒有留意到赤也下沒下車嗎？！”

柳聞言，抬首微開細眸，目光異常鋒銳：“事實上我也認為，隻要我一個人來就足夠了，所以不曾留意到……”

“這不能算作理由！”

“……”旁聽的桑原終於忍無可忍地大吼，“能不能安靜點！再吵我們會被注意到的！”

吼罷一時間，維護網內外及周邊數米範圍內呈現出千山鳥飛絕的死寂之狀。

菊丸不二已經望向他們，大石和龍崎也接連轉頭，桃城尖叫了一聲，乾和手塚不約而同地扶了扶鏡框，甚至於球場內前一秒還氣勢洶湧的海堂——他轉過臉的樣子，著實嚇了丸井一跳。

中國隊的眾位也均略帶迷茫地看過去，大腦中反複與某段錄像中的人形進行比對……

隻有安嫻一個背倚著維護網略低著頭維持原態，她是第一個發現他們的，隻不過一直沒說而已。

“那個……抱歉……”麵對這麼多雙眼的掃描，丸井乾笑了兩聲，手臂一抬，大拇指往後一挑，“是這位大哥吼的~”

“為什麼？！”桑原抗議，這到底是誰的錯？！

一陣風過，掠起幾片脆嫩的草葉兒……這寂靜使上午的陽光顯得分外突兀。

……

“裁判，我要繼續了！”許久，周建千掐著網球，率先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