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無法補過
“啊唔……”長緩的哈欠。
切原一手托著下巴一手轉筆,右腳愜意地搭在左腿上顫悠,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盯著黑板上錯落的英文字母,腦子裡卻都是些不相乾的玩意兒,至少前一晚的情形還記得真切,卻總也屢不出個頭緒……
“她怎麼想的……”切原自語,在他看來她的行為屬於躲避,而躲避則是不能解決問題,甚至參賽的資格也岌岌可危,“切!”不由懊惱,切原悶哼一聲彆過頭向窗外,望樓下人流湧動,這才驚覺已經放學。
遊神遊到連放學都沒有留意,這在切原身上是從未發生過的。
“嘿!還不走?”這時,幾個哥們兒夠來勾肩搭背地掠起他就往外走……
“走開,彆拽我衣服!”切原怒吼,他最討厭彆人對他動手動腳,一個大男生就應該是陽剛獨立,怎能老婆婆媽媽黏在一起?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被拉扯著下了樓。
“赤也!你這是怎麼啦?看你臉色這麼差……”一個哥們兒突然嬉笑著盯上切原的臉,切原的脾氣他們懂,就算再暴躁跋扈也早已見怪不怪。
“什麼?”切原凝起眉。
“情緒也很反常啊,該不會在家挨揍了?”
“哼!沒有!”
“這誰信?”一個哥們兒咂嘴,“要不就是被你們部長修理了吧!”
“根本沒有的事兒!”切原不耐煩了。
“一點兒也沒有說服力呀,看你這樣子準有事兒!”剛那哥們兒仍舊不依不饒,並煽動另外兩個,“快上!看看這小子身上留什麼痕跡沒有!”說罷,小哥們兒們相互眼色溝通,忽悠撲了上去。
“喂!混蛋!乾什麼呢?!”
“什麼啊……這裡沒有哦……”“這裡也沒有!”“什麼也沒有嘛……呐赤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
……
“滾!!”
切原真的怒了,他一腳踢開前方的那個,隻聞慘號入耳,那可憐的孩子著實摔著了後腦勺……這時,其他人的動作也停了。
切原停止掙紮,直著眼,在他的麵前不遠處,安嫻正怔怔地望著這邊,她也是剛才走到這裡,先是入了校門,迎著逐漸疏散的人流,轉一個彎正巧碰見切原被三個陌生男生掀著上衣,顯露出清晰矯健的骨棱,而那六道目光則遊離在他胸前背後,似在尋找著什麼。
……“你們給我適可而止!”切原猛然抽回攥在哥們手裡的衣角,覆蓋好上身,草草係上頸口的紐扣,那樣子倒尷尬得彆有一番風趣。
安嫻倒是狀似淡然,她隻靜立而觀,視線都沒來得及移開,不,也或許她根本就不願意移開……所以,她兩頰十分隱約不明朗的溫潤之色,還是被三個敏銳的男生儘收眼底,於是他們產生了新的話題:
“喂赤也,你女朋友?”
“不是……”
這答話直接被無視:“卡哇依呐~赤也你有兩下子嘛!”“so cute ! so cute!”
“……你給我講日本話!”
“你這就不好意思了?”其中一個瞥了切原一眼,立刻湊去安嫻身旁試圖搭訕,“嗨~”
“讓開!”切原推開那男生自己走來,隻急切於知悉,“你怎麼到這兒來?”
……
“你的朋友?”安嫻輕側頭,最後瞄一眼那三個識相而退離的身影問道。
“啊,彆管他們!說到底你是……你來乾什麼,到這裡不怕被副隊長看到嗎?”
安嫻沉默片刻,啟唇:“我想拿回我的東西。”她頓了頓,還是沒有特意說出自己早就了解三年級與二年級不歸屬同一校區這件事。
“哦……”切原反應過來,“這事啊,唉對了,你的帽子丟了?”
“嗯,沒有了。”
“啊……該不會是那時候掉在路上了呢……”切原暗自嘀咕,這事難道怪他?……“但你儘管放心其他的,連同我的一起藏在倉庫了,你現在要?”
“嗯。”安嫻答得乾脆。
切原隻好答應安嫻一同去取,兩人開始保有一定距離地沿路行走,十幾米外,桑原與丸井正經過這裡,桑原向這邊瞥了一眼,皺了皺眉。
“話說,你和副隊長好像都特彆喜歡戴帽子啊,哼,不愧為兄妹嘛!”第一眼就留意到安嫻散在脊背胸前的長發,烏黑細密地垂下,近一些才嗅見她衣領猶存的熏衣味道。
“眼睛。”
“唉?”切原回神。
“是我的眼睛,受不了強光。”安嫻淡言。不自主地微微翹唇,卻看不出一絲高興的神色。
“哦……”就是這個原因才總戴帽子啊,切原默歎。無意識地瞟向安嫻的側麵,借夕日的柔光,安嫻的眸子反射出淺淺的橙黃色的光澤,狹長的睫毛也被渲染成了金黃的。
切原不由想離得更近些觀看,詫異於安嫻的眸子原來是這種顏色,為何以前他總有那眼眸如夜潭般幽深的錯覺?
“怎麼?”
“!”看得過於專注,以至於切原並未發覺安嫻已偏轉過頭,迎上了他流連忘返的目光。
“切原君?”
“啊……對了!”終於想起了一件事,“那天,下雨的那天你還能記得清麼?”
“……記得。”
“我那時候,對你說的……”
“沒關係。”安嫻輕聲打斷切原的支吾,“我知道你是一時衝動才那麼說,所以沒有在意。”語氣平淡如水,似乎毫不介意,可有誰知道前一句是真的,後一句卻是騙人的。
“真的?真是這樣……”
“接下來怎麼走?”
“啊,哦,這裡吧大概……”
“大概?”
“囉嗦!反正你又不知道路,老實地跟著我就行!”
……
另一方麵,不二剛一放學便被匆匆趕來的傾冉強行挽走,她告訴說是他們教練有話要講而且需要他的在場。
“那總該……去和手塚打個招呼吧?”不二這樣說,隻可惜他多慮了,傾冉在趕往青學的路上就已經電話預約,再說不二即便正常出席,由於那個挫傷,也隻是閒士一名,練習幾乎全免,即便沒免去的那份也不會有人去檢查,總之他在與不在都不怎麼礙事兒,況且少一隻腹黑熊,做什麼事兒都變得方便了,這點乾貞治同學倒是深有感觸。
……
說回切安二人終於摸索到了舊車間,切原又犯了愁,當晚的情形還依稀可感,因為要背著個人所以將其他物品都就地掩藏起來,隻是為什麼現在無論如何都想不起藏在了哪兒?
安嫻無奈地跟隨在距離切原兩米左右的位置,任由切原胡亂溜達,最後找到東西的還是安嫻,原因是什麼,我不多說大家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