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痛 每一次打開衣櫃,每一次刷校園卡……(2 / 2)

係統卡殼:“你的家人?”

謝逾搖頭:“其實是沈辭……你可能不相信,但是除了他,我並不習慣和人擁抱。”

由於家庭的關係,他並不怎麼和人親近,擁抱過的次數屈指可數,後來上學了,也是問題少年,同學看見他一般繞著走。

謝逾喝啤酒:“你記得我剛來的那個晚上嗎?我一個晚上沒睡著。”

那一天由於劇情設定,他和沈辭躺在一張床上,兩人相隔不到二十公分,呼吸聲清晰可聞,他並不習慣這樣的距離,像是獨行動物驟然被入侵了領地,以至於渾身緊繃。

那時他和沈辭心思各異,卻都默契地裝睡,一晚上相安無事。

係統呐呐:“那後麵的那麼多次?”

那麼多個日日夜夜,難道都在裝睡嗎?

謝逾:“沒有,後來出於劇情要求,抱著抱著就習慣了。”

就像沈辭已經習慣了謝逾的氣息,會在睡著之後滾進他懷裡,偎在他身邊,謝逾也習慣了沈辭的氣息,能隨時隨地一伸手臂,將他像抱枕那樣拽過來,扣在身邊。

劇情的強行安排,促成了謝逾生命裡為數不多的緊密相貼。

他略微摩梭手指,感覺那溫度有點眷戀。

係統:“……這可難搞,回國你倆就地位倒置了,你等著去精神病院抱他吧。”

它說完,跟著謝逾一起看煙花,五顏六色地花球咻地升天,又在幾秒內歸於沉寂,下一顆繼續升起,循環往複,直到最後一枚放完,天空徹底安靜下來。

遠處傳來鐘聲,已經是後半夜了。

啤酒已經喝空了,謝逾起身洗漱,係統神神秘秘加載了一堆數據,忽然問:“宿主,你要不要看看沈辭在乾嘛?”

謝逾吐出牙膏沫:“你彆侵犯人家隱私。”

係統:“沒有,都是學校論壇之類的的公開數據。”

謝逾許久沒說話,將桌上鋁製易拉罐丟進垃圾桶,發出咚的脆響:“看看。”

“嗯,他們團隊搞定了一個大項目,導師升了傑青辦公室換到新樓去了。以後你再去找他,就不能直接去實驗大樓了。”

謝逾:“我本來也不會再去找他,還有呢?”

“他奶奶前段時間病情反複,但是好在青山基金及時資助,已經轉危為安了。”

謝逾一頓:“還有?”

“你猜的不錯,何致遠想去找他麻煩,但每次一到江城,就被周揚拉走了。”

係統頓了頓:“更多的細節,我就查不到了。”

“嗯。”謝逾評價:“挺好的。”

*

一萬公裡之外,沈辭很不好。

他已經連續熬了幾個月的夜,除了去醫院,就是泡在實驗室裡,恨不得將空閒時時填滿才好。

韓芸芸準備走人了,她本來早該走了,是明天要搬辦公室,這才留下來收拾東西。

她將桌麵上的擺件塞進行李箱,偷瞄對麵的師兄:“沈師兄,你還不走嗎?”

沈辭揉了揉眉心:“先不走,還有事情沒做完。”

“可是師兄你都熬出黑眼圈了……”韓芸芸嘀咕。

沈辭也算A大風雲人物,論文績點之類的先不說,單就這一張清貴冷肅的麵孔,也有不少妹子喜歡,韓芸芸做實驗累了,也喜歡對著他發呆,沒什麼彆的意思,就是覺得養眼。

可這半年來,沈辭肉眼可見地憔悴了,他的眼簾總是微垂著,斂著一雙倦怠的眉目,皮膚也蒼白不少,韓芸芸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師兄,你還是要早點回去睡覺啊。”

頂著這麼一張臉熬夜實驗,暴殄天物啊!

沈辭不輕不重地應了聲,屈指敲開了手機屏幕,目光在聊天界麵某個名字上掃了一眼,鮮紅的感歎號異常刺目。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結果,他便關上了屏幕。

實驗間隙看手機,這是沈辭新養成的習慣。在遇見謝逾前,沈辭經常不將手機帶進辦公室,隻放在門口存儲櫃中,他用的是一台老年機,市麵上所有的app都卡頓,而他的使用頻率也像個古板的老年人,一天打開不了幾次,手機對他而言,隻是個純粹的通訊工具。

但那天分彆之後,他嘗試給謝逾發消息,謝逾沒回,沈辭一夜間看了上百次手機,恍惚間反應過來謝逾在飛機上,他掐著落地的時間,得到了一個鮮紅的感歎號。

後來,這便成了一種習慣。

在每一次打開衣櫃,看見疊好的衣物,每一次刷校園卡,看見屏幕餘額,甚至每一次走入實驗大樓,路過銀杏大道……他都要打開手機,屏幕上那個感歎號紅得觸目驚心,讓空落落的胸腔中,都填滿難以克製的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