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臉微微紅了。他此行確實另有原因，並非對眼前少年懷有戒心，而主要是因為……隻是，這孩子太聰明了點，也太直接了點。

他淡淡一笑。小山也不理他，自顧自說下去：“啊，我知道了，你是逃婚？！”

啪——扇子骨敲在小山的腦袋上，慕容白鬱悶了：“你戲看多了嗎？”

小山擺擺手：“切——不說算了，反正這頓飯後就各走一方了。對了，你喝不喝酒的？”

慕容白又是一愣：“喝。”

“好，小二，來兩壇上好花雕。”小山吆喝完看身邊一乾孩童已經吃得嘴光肚圓，便叮囑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帶著孩子們先回去。等小二開了酒便一人倒一杯，然後對著慕容白說：“喝。”

慕容白：“小山，你才多大，能喝酒嗎？”小山一杯已經見底，鄙夷地望著他：“老子今年十八了。”慕容白這回徹底傻掉了，一邊端起杯子往嘴邊一邊忍不住低低咕叨：“看上去明明隻有十四的樣子……”

小山喝得興起，一杯連一杯，還不住地給慕容白勸酒，慕容白隻怕他不勝酒力，自己倒全部都喝下了，然他酒力竟也頗高，半壇下肚後臉色如常。小山喝到後來在那裡用筷子敲盤子，口中朗聲：“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慕容白笑著看他，擊掌稱讚：“好，大丈夫就該豪闊如此，快意人生。”小山似笑非笑斜睨他一眼，那眼中的波光粼粼這回變成了夕陽侵染，說不儘的魅惑醉人。然後，咕咚一聲趴桌上了。

慕容白叫來夥計結賬，然後看著桌上人不禁莞爾。他此行杭州是第一次出遠門，雖然沒多少江湖經驗，但一路低調行事，也算十分順利。這回遇著這個叫做小山的少年，一直被他牽著走，雖然也感覺得出來他可能並不普通，可是自己卻並不介意。他直覺地想對這孩子好，並無他意。不過說起來，其實他也不過就比他長兩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