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動靜太大,幾乎大半個西湖的注意力都集中了去。湖邊漁船上的二人不可能不注意到。二人相視一眼,命船翁也將船驅了近,隻是那大船周圍已被畫舫擠得水泄不通。不過二人目力甚好,雖依然相隔甚遠,倒也能將船上動靜看個清楚一二。慕容白看著那少年一直低著頭不動,應是暈了過去,底下的一些風流慣客已開始叫價,不由歎道:“想不到天下竟有這般折辱人的事情。”卻看司龍若有所思盯著那少年,又迅速掃視過整片西湖,並無異樣。慕容白看他目光中略帶疑惑不定,奇怪道:“怎麼了?”
司龍又將目光投回船上,慕容白也看過去,這回那管家正將那少年從台子上放下,燈光剛好打在少年臉上,慕容白心中一跳:“怎麼是他?”司龍聲音開口淡淡:“你認識他?”慕容白想了想說:“好像是一個認識的人。”
司龍沒吭聲。慕容白心中念頭如電閃,眼看著那邊競價結束,一個腦滿肥腸的中年男人歡喜地跳上船將那少年接過,迫不及待地就往畫舫內去。旁邊司龍開口:“我去放火,你去救他。”說著轉身一個縱躍不見,慕容白立刻向那畫舫飛去,船公抓準時機大叫出口:“走水啦,走水啦——”
那幾家靠得最近的畫舫一起被火燒了起來,船內歌姬舞女和著遊客一個個連哭帶嚎,其他家的船怕殃及池魚,隻敢隔開幾丈遠的施救。那人就撲通通地全部落下水左落湯雞,一時之間好不熱鬨。慕容白已找到那少年的位置,直接將那中年人拎丟入水,將身上外衣解下裹住懷中人,然後又趁亂回到自家船上。司龍已回來等在那裡。
慕容白看那少年依然雙眼緊閉,伸手探了他的鼻息:“還好,應該隻是吃了些迷藥。”司龍眼神複雜,慕容白小心翼翼:“師兄,他就是那個人要你看的……?”如果不是,以司龍的身份和一貫謹慎的性子,按理不會淌這種渾水。而若不是顧及司龍,他也不會努力按捺自己救人的衝動。不過還好,人總是救下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