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嘴角含笑:“是我家主人教的,剛才一時技癢,倒也不是故意冒犯公子。幸虧公子的針上沒有淬毒,否則隻怕這會兒我這隻胳膊已廢了。”
她雖如是說,眼中卻有調笑之意。顯是知道自己剛才那幾句,正中小山心思。小山卻是腦中一閃,再想到上次泰山上的事,忽的明白:“原來你會幻心術。”
秦氏兄妹見他二人如此陣勢,雖不知什麼個境況但也曉得不是自己該插口的局麵。秦印兒自覺躲到她哥哥身後,秦篤眼望小山。
簫忽的神情放鬆下來:“小山公子,這次咱們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巧遇。我對你,隻有朋友之誼,並無仇怨之心,不如找個地方好好聊聊?想來你也有很多話想問我吧。”
小山略略思考,點點頭。簫安撫了秦氏兄妹幾句,便邀小山上馬車跟她走。
馬車內,小山先拿出磁石和藥物幫簫處理傷口。簫道謝,小山隻是冷笑:“我不知道中原柳家是如何學到江湖上已失傳的幻心術。”
簫淡淡一笑:“我說過了,我的本事,都是主人教的。”
主人?是琴心嗎?小山皺了眉:“我也不明白,為何堂堂中原柳家大小姐,卻做了幻樂宮的一名樂伎?”
“是啊,就像當年人稱‘唐門三絕’的唐門二少,如今淪落成隱姓埋名的尋常浪子一樣令人奇怪吧。”簫嘴角依然是笑著,隻是眉眼低垂看不清神色:“我自然和你一樣,有難以言說的理由。”
小山默了默,才又問道:“你們真正的主人,是不是歸雲山莊莊主陸歸雲?”若不是陸歸雲,又有誰知道他的身份,又對他追著不放呢?
簫搖搖頭:“這你猜錯了。我們幻樂宮與歸雲山莊雖為一體,但卻不是從屬關係。便是我和那陸歸雲,也是平起平坐的。”她說著語氣微微有些歉意:“小山,我對你的遭遇……也很同情,不過主人要我行事,便是粉身碎骨,我也要為他做了。”
“我的主人,是當今皇太子,司龍殿下的弟弟棲龍殿下。小山,你想知道一切的來龍去脈嗎?”
這時卻聽到外麵有喧嘩之聲,簫撩開窗簾一角,回頭對小山笑道:“剛想說這人,這人就出現了。”小山從那一角望出去,卻是一支禦林軍打街而過,為頭一個將領模樣的人好生眼熟,正是司龍。他這會兒勒住了馬,正與身邊副衛在商議著什麼。
簫扣了扣車廂內的一塊鐵板,那車忽然改了方向。簫笑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隻管在一旁看和聽,一切就都會明白了。”小山沉默無語,心中卻似打翻了調味瓶,苦的鹹的酸的混在一處,滋味難言。他仿佛已經預料到接下來要揭開的所謂真相,一時不知為何又想到慕容白的話:“從今日起,你隻是我慕容白的小山兄弟,以前的那些好的壞的,通通都忘了吧。唐一山也好,歸雲山莊也好,幻樂宮也好,這些都與你再沒有任何關係。”
他閉上眼睛過了片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