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有些炎熱,夜裡卻下起了雨。鄉村裡的人向來睡得早,雨幕下的村子寧靜而安詳。
一片黑暗中卻有一個窗戶安靜地亮著,透出昏黃的光。那種昏黃莫名的讓人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在這種微涼的天氣裡尤甚。
在這樣一個雨夜,安靜的小村子裡,一個少女肚子行醒著,坐在窗前,在燈下認真地抄寫著什麼。平鋪的宣紙上列著娟秀的字跡: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好悠遠的惦念呢。”少女輕聲,腦中卻浮現出一個人的微笑,燦爛如五月的陽光,溫暖而和煦,仿佛能照亮最深最深的黑暗。十五歲的少女在夏夜抄寫詩詞時忽然想起了一個既不是父親亦不是兄弟的異性的臉,這意味著什麼,那時她並不清楚。她隻是隱隱覺得這並不應該,因為父親早已為她定下婚約。那是他們家的一位世交,在父親罷官後仍表示會遵守約定。“婉兒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以後也還是會嫁入大戶人家。”父親私底下常常這樣說。
桃花轉眼落儘,再沒有理由隨便跑出去。雖然住在小村子裡,小姐畢竟是小姐。她像以前一樣,每天學習琴棋書畫,學習女紅,學習禮法,學習一位小姐所應該知道的一切。一切一如往常。那個人的出現就像劃過天際的流星,仿佛會永遠成為一個隻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而事實上,縱使後來發生了那樣多的事,一切也就是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