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絕代有佳人 絕代有佳人……(2 / 2)

疏狂齋話本 寧素 2985 字 10個月前

雨打芭蕉,聲聲入耳,忽環佩叮當,一陣香風,青衣小婢提燈在前,有女逶迤而來,端坐於珠簾之後。

虯髯老漢咳嗽一聲,曰:“此乃我家主人。”

眠驚,不知主人竟是女子,卻不知道是否方便留宿。

主曰:“客人可是華州柳風眠,仗劍柳疏狂?”聲音婉轉,如出穀黃鶯,分外動聽。

眠微動,哈哈一笑,答:“在下正是華州柳疏狂!”

原來這柳風眠少年輕狂,武藝在身,,又取字疏狂,時人稱‘仗劍柳疏狂’,在華州頗有俠名。

主人聞言歎氣,自言:“少年疏狂,這真是個沒有憂愁的人啊!”又言:“君乃俠士,我家屋子簡陋,還請不要嫌棄的好。”

眠應道:“主人家客氣了!”見主人言語中蘊含愁緒,忍不住問道:“主人可有煩心之事?不妨說來聽聽,我既然蒙受主人家收留之恩,定當報還的!”

誰知這女子聽柳風眠如此說道,泣涕如雨,終答曰:“我本來不願意挾恩,但如今這個地步,卻是沒有辦法了,君且聽我說一說。妾名未央,乃是撫州人士,本是良家女子,昔年父兄均居於廟堂高位,哪知世事難料,命途多舛,關中戰亂,父兄都被殺害,家道敗落,世人多是趨炎附勢之人,我那夫君也不列外。昔日求娶,誓言必不負我,而今人情淺薄,他又取了美顏如玉的新人,日日歡遊,哪管我這個舊人呢。新婦彪悍,我隻得搬來雲湖山,與草木相依。”

她歎了口氣,擦掉臉上眼淚,又接著說:“我思來想去,覺得這樣不是長久之計,想要離開這個薄情之人,而我家還有一個叔叔,在南方的林州,當年未嫁之時,叔嬸最是疼我,於是想要給叔叔去信,說明狀況。但是身邊隻有一個出嫁時帶來的婢女,和一個守門的老熊,如果老熊離開,我們兩個女子,在此深山之中,不足自保,所以,想請郎君幫忙,送信與我那叔叔,不知道郎君可否答應?”

柳風眠聞言咬牙切齒:“負心人太可恨,夫人所請,眠必定做到,不知道信在何處,路怎麼走?”

夫人聞言且喜,隔著珠簾拜了一拜:“妾多謝郎君,現在屋子已經打掃好,已經準備好了熱水,您先用吧,今日實在太晚,等到明日我在把信給您。”

如此,柳風眠也不客氣,應聲隨著老熊而下。

一夜疾風驟雨,眠高枕無慮。

翌日清晨,空氣清爽,主人家殷勤,用過早飯,那女子拿出信和盤纏,又拜了一拜:“一切拜托柳郎君了!”

眠接過信,卻推了盤纏,笑道:“這是我這樣的人應要做的,盤纏就不必了。”說完,身子一彈,片刻之間,就在百米之外,幾個起落,就看不到他的身影。

柳風眠回到家後,還沒來得及歇一口氣,就起程趕往林州。

這天傍晚,柳風眠按照雲湖山姬所說的路線,來到林州一片原野之中。這時太陽業已落了山,一片暮靄之中,但見一片樹林。又往林中行,約莫走了2裡路,月上中天,其光皎潔,空山寂寂,四無人聲。

又往前行了2、3裡路,突入一片竹林,月光下才露出一角黑瓦屋簷。竹林中有屋,屋上有扁曰‘高氏草堂’,屋邊有溪,屋前有一大石,石上有詩:‘夜幕低垂梓樹坡悠悠淡月照清波’。

柳風眠見到這個屋子,終於高興起來,上前拍響門環,高聲叫道:“有人在家嗎?我乃華州柳風眠,替出嫁的堂小姐送信來。”

屋內有聲嘈嘈,一位頭上紮了總角的童子打開門,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彎腰行禮:“且等一會。”

片刻,一位頭發灰白的老年文士緩緩從花園步出,身後跟著一虎背熊腰的大漢,口中說道:“客臨寒舍,且進廳裡說話。”

於是眾人便進了廳。柳風眠說明來意,將信呈上,老人家看完信後,掩麵而泣:“可憐我家侄女!”又把信交給身邊大漢,大漢看完後,目眶欲裂:“好個薄情之人!”

又喚來童子,囑咐他將信交給內堂的老夫人,童子應聲而去,一會之後,柳風眠聽得內堂傳來隱約抽泣之聲,兼有嬰兒啼哭。

待得主人情緒稍安,柳風眠拱手曰:“老人家節哀,我見你家堂小姐頗有回歸之意,不知老人家如何作想?”

這老年文士擦去眼淚,正要說話,大門響動,有兩人進來。前麵是一中年漢子,龍行虎步,身邊跟著一少年,手中拿著一叉,身上背著一麅,毛色金黃。

中年人一邊前行一邊大聲問道:“我離家不遠,就聽到哥哥哭泣之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哥哥如此傷心!”眼神炯炯,上下打量著柳風眠。

那老人,林家大哥,站起來,迎上去,拉住兄弟的手,指著柳風眠說:“是為了嫁到華州的侄女的事情,這位乃華州柳風眠,柳曉郎君仗義,為我家侄女送信來啦!”

林大向林二細細解釋,林二聞言,虎目一瞪,大手猛的往身邊小幾拍去:“豈有此理!當我林家無人!”其聲如雷,在耳邊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