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蘭陵王府的彆院之中。
“範公公,先帝生前有留下遺詔?”剛看了今天下午所頒發的告示,秦華覺得十分詫異。
“老奴一直陪伴在先帝身邊,先帝哪有留下什麼遺詔,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範恭錦仔細回憶,秦瑾帝確實沒有在皇宮有留遺詔,不是隻留下遺囑,吩咐自己把蘭陵王世子秦瀾的真實身份說與他聽,讓他起兵造反,免得天下落入無能之輩手中麼?
“最近三皇子秦無涯宣告天下,說是先帝留下遺詔讓三皇子繼承皇位,並在十七日後登基,這先帝沒有留下遺詔,那三皇子他……”
秦華預感到不妙,扶須皺眉,莫不是三皇子偽造聖旨,自立登基為皇?
“荒謬!三殿下他,咳咳,先帝未曾留下遺詔說要讓三皇子登基啊!這,這假傳聖旨,三殿下他哪來這麼大的膽子?!咳咳。”
範老太監年事已高,跟隨先帝多年,已是高壽之軀,一天不如一天了,這身子骨也快承受不住了。
就為了了卻先帝遺願,親眼看到秦瀾這位沒有過名分的,實際上是九皇子,他親臨登基,才會放心完成先帝臨終前的願望,去九泉之下向先帝稟告啊。
可是如今竟有皇子假傳聖旨遺詔,這乃是逆天而行,誅滅九族的重罪啊,範老太監一時氣悶,差點氣暈過去。
“公公保重身體,切莫傷身,這三皇子勾兌朝廷官員,似乎有什麼人在給他撐腰,這才掌握了群臣百官,其他幾位皇子好像都不反對了,這卻不知為何。”
秦華滿眼凝重的神色,是誰有這個膽子捏造聖旨,讓無能的三皇子登基呢?
範恭錦突然腦海中浮現了百官的麵容,瞬間想到一個人,氣的直跺腳,叫道:“白鈺晟!流蘇王爺白鈺晟!咳咳,一定是他,先帝在時,他最具野心,表麵上最先帝儘忠,實則暗地裡不知做了多少愧對皇家的事!咳咳,咳咳!”
範恭錦一想到白鈺晟,這個在朝野卑躬屈膝,卻滿腹鬼胎的王爺,最得勢,囂張,平日裡像儘心辦事的清官,暗地裡拉攏百官,私下賄賂,對他不滿意的人,全都栽贓陷害,讓朝廷喪失了不少清廉高潔的好官。
先帝明知此事,流蘇王爺卻是手握重兵,不能輕易撕破臉皮,可是秦瑾帝病危,也無力掌管這個權勢中天的王爺。
“白鈺晟?此人心機頗深,不好對付啊。”
秦華暗自苦惱,開始為秦瀾擔憂,秦瀾雖有楚隱涵這樣的奇世絕才相助,可是兩人畢竟是年少輕狂,對這個在朝廷打滾數十年,呼風喚雨的流蘇王爺,這隻老狐狸,可有勝的希望?
另一座彆院閣樓上。
秦瀾卻是早已算計到了。
“這麼說,秦無涯假傳聖旨?”
聽了剛才秦瀾說先帝的親信太監範恭錦辭官歸隱,實則來到蘭陵府就是為了讓蘭陵王起兵造反,穩定江山社稷,對膝下八位皇子無以為望,並沒有留下任何遺詔。
這不是捏造先帝的遺願麼?
“對,秦無涯身後定有一位朝廷大臣做後台,這才有恃無恐,假傳聖旨。”
秦瀾站在閣樓上的倚欄邊,望著深邃的夜空,眼裡閃過一絲迷惘。
秦無涯是秦瑾帝的第三位皇子,那麼,也就是秦瀾的兄長。
讓自己興兵作亂,不就是篡奪皇兄帝位?
這秦瑾帝可真是狠心啊,讓自己的兒子自相殘殺。
“這假傳聖旨可是死罪,如若揭發,必會引起天下大亂,而有能力指證這個事實的人就是那位範公公,如此說來,那位大臣必會派人追殺範公公了。”
殺人滅口,保全自己的陰謀,流蘇王爺果然心狠手辣。
可惜他沒想到的是,範恭錦沒有回到家鄉,而是到了蘭陵郡王府,隱藏在蘭陵府內。
“範公公潛藏在我蘭陵府,不會有事,那位給秦無涯撐腰的大臣,也許就是白鈺晟,此人在秦瑾帝在位時就頗具野心,秦瑾帝一死,他就趁機作亂了啊。”
秦瀾也料算到如今朝野最有野心的人,就是那白鈺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