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兩臭小子心裡七上八下,打著腹稿準備著獻媚討解藥的時候,院中輕輕的走進一個妙人兒來。赤足雪踝,仿若芙蕖輕點淥波,不染塵埃,視線從腳踝輕移而上,來者之輕裾曼如霧綃,盈盈而立,儀靜體閒,眼波流轉,朦朧之間,又若一朵白蓮綻開子夜,就這麼獨世而立……兩人心中不由的爆出一聲彩:“好!“又覺得一個“好”字無足以形容,卻又不知該有何更好的詞兒,馬蹄蓮姐姐這容貌,這體態,嘖嘖,果然是好,方子敬那老-不-修,取的名字,果然也是好!
“嘩啦……”正在這兩小子心裡七七八八忘了吐出繡花鞋嘴角流涎的時候,一盆洗腳水從天而降,頓時渾身濕透,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扭頭回望,就見著體態豐腴的馬媽媽一手持盆一手拿著擦腳布,淡淡的對來人說道:“蓮兒,一進自己宅院,便指導兩個小的用毒?”
二人這才恍然大悟,自己中了蓮兒姐姐的“洛神散”,呆呆木木扭回頭,卻見來人已經帶上麵紗,不過是一個鵝蛋臉形,略有些瘦削身材中等的小姐,心中哀歎:“這蓮兒姐姐的相貌,果然從無人能看清。”猛地想起嘴巴裡還有兩隻繡鞋,趕忙吐了出來,不約而同一骨碌起身快速奔去,一人抱著一隻芊芊細足哭道:“蓮兒姐姐,小的錯了,給小的解毒吧……”
那個被叫做蓮兒姐姐的人,麵紗下流出一聲輕笑,便一手拎起一個,淡若無塵的擲出,兩人便覺得一股大力湧出,也不敢扭腰卸力,隻能心中哀嚎著閉著眼由著這股大力往兩邊院牆上貼去,堪堪貼上院牆眼瞅著要撞上的時候,卻又毫發無損的站了下來,兩人一對眼:好一個“打人如掛畫”,八卦掌的手法蓮兒姐這是原來越純熟了。
馬蹄蓮卻似乎渾然未覺,對著屋簷下的那個右手水盆左手擦腳布的馬媽媽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去,竟是軍中禮節:“馬組五號馬蹄蓮,回來複命!”馬媽媽輕描淡寫的揮揮手,卻又似有深意得望了她一眼,轉身便進了屋去。馬蹄蓮眉毛微微皺了皺,旋即又綻出一連串笑音,自己變站了起來看看兩個小子:“嗬,兩小子最近卻是學乖了,在姐姐手下沒敢再逃了……小海鷗,你這些年怎麼越來越像車組這些混小子了,這麼胡鬨,怕不是沒少喝媽媽的洗腳水?車小轍,你一個印兒都還沒留在這烏城的地麵上了,就敢去你海鷗姐姐麵前撒野?要知道,她要是讓花街上那幾個潑皮少年,一人一天的輪著給你找麻煩,恐怕你那幾個小心眼未必對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