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歡眉心微微蹙起,伸手開了房門,外麵刺骨的寒風吹了進來,凍得季歡攏了攏身上的衣襟。
“這麼早有什麼事嗎娘?”季歡語氣說不上好,大冷的天,一大早就有人站在外麵扯著嗓子大罵,任誰聽了也高興不起來,更彆說這婦人還和自己半點關係都沒有。
劉鳳梅罵了半句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裡,她顯然是沒想到過來開門的是季歡,畢竟季歡從小的就孝順,也不敢忤逆她說的話。
劉鳳梅緩了半口氣,見季歡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開口道:“身體好些了嗎?”
季歡見劉鳳梅眼睛裡閃著精光,趕忙咳嗽了幾聲,一手還扶著牆:“還是有些頭疼,渾身都沒力氣。”
劉鳳梅剛想說家裡的水缸已經沒水了,想讓季歡出去拉水,話都到了嘴邊了硬是被季歡剛剛的話堵死了,畢竟劉鳳梅以後還想用季歡心甘情願的當牛做馬,事情也不好做的太絕,便開口道:“那便再歇息一日吧,不過薑語白呢?一大家子人都等著她做的早飯呢,豬也不喂,早飯也不做,她到底想乾什麼?”
劉鳳梅一邊說一邊往屋子裡看去,季歡擋住了劉鳳梅探究的視線,弓腰咳嗽了兩聲,這才有些虛弱的看向劉鳳梅,說話的聲音越發孱弱:“娘,我昨晚燒了一夜,她照顧了我一晚上,到現在一夜沒睡,讓她歇歇吧,不然語白累壞了身子,還得勞煩娘來照顧我。”
劉鳳梅眼睛都瞪大了,硬是咬牙把嘴邊罵人的話咽了回去,她這個二女兒能乾,又從小最聽她的話,力氣也比家裡的其他幾個乾元大,是家裡的第一勞力,劉鳳梅也不想平白無故讓季歡寒心。
左不過就是讓薑語白那個掃把星歇息一日,季歡說的也對,要是累死了薑語白,家裡的雜活讓誰乾啊?
想著,劉鳳梅擠出一抹笑來,放緩了聲音道:“你說的是,那今日就讓她留下來照顧你吧,做飯那些事娘讓你四弟他們去做。”
“好,那麻煩娘了,咳咳咳...”
季歡說著,不忘又咳嗽了一陣,看的劉鳳梅一陣肉疼,家裡的第一勞力不會變成癆病鬼了吧?
“你快進屋休息吧,薑語白呢?沒見你妻郎都咳成這樣了嗎?好好照顧著,不然我扒掉你一層皮。”劉鳳梅瞪著一旁的薑語白,惡狠狠的說道。
“是,娘。”薑語白看了看季歡,有些疑惑,所以季歡裝病是為了幫自己嗎?
“知道了就好,一會兒我讓他們把飯給你們送過來。”劉鳳梅瞪了薑語白一眼,轉身離開了。
季歡見人走了,趕忙把房間門關上了,屋子裡的那點熱乎氣全被放乾淨了。
她直起腰轉身去看薑語白,就見薑語白正愣愣的看著自己。
季歡衝薑語白笑了笑,這才開口:“這家裡這麼多人,咱們兩個不乾活那些人也餓不死,不用聽他們的話,能偷懶就先偷懶再說。”
薑語白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季歡嘴裡說出來的,平日裡沒什麼波瀾的眸子都睜大了。
季歡沒辦法和薑語白解釋自己是穿書過來的,畢竟古代人對怪力亂神的東西還是挺敬畏的,自己貿然說出來沒準還得嚇到薑語白,她隻能隨口搪塞道:“這次摔進水裡倒是把腦子摔清醒了,以前那種日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過的,總之以後不會了,你放心,以後我會護著你的。”
薑語白眼睛看著季歡,聽到季歡剛剛說的話,仍舊有些不敢相信,她以往失望了太多次,已經不敢再奢望什麼了,不過今日季歡能幫她說這些,薑語白已經很感激了。
“今日的事,謝謝你。”薑語白淡淡的說道,她下意識的想往之前住的草垛那邊走去,卻被季歡牽住了手腕。
薑語白似是不解的看向季歡,季歡笑了笑說道:“以後都睡床,待會兒咱們就把這些草垛清理出去,娘要是過問的話,有我呢。”
季歡說著還衝薑語白眨了眨眼睛,俏皮的樣子是以往的季歡根本做不出來的事情,薑語白心裡的疑惑加深,麵前這人真的是之前那個愚孝懦弱的季歡嗎?
季歡之前的工作忙,整天都和那些杯盞待在一起,因此也沒什麼朋友,這會兒房間裡隻剩了她和薑語白兩個人,季歡又覺得氣氛有些尬住了。
她趕忙沒話找話:“你要是還困的話就再去床上躺會兒,放心,一切有我呢,娘她們不敢拿你怎麼樣。”
“嗯。”薑語白淡淡應了一聲,看向季歡的視線裡帶了些許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