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森回了廚房,又在薑語白碗裡填了半碗白飯,想了想,他一咬牙又在木板上多放了一碟鹹菜和一壺水,倒不是他有多心疼季歡這個姐姐,隻是怕季歡倒下了自己和媳婦會跟著倒黴。
王秀秀看了看季森的動作,似是不解的問道:“你怎麼又把飯端回來了?”
“季歡不知道哪根筋抽著了,非要我給薑語白也盛上半碗白飯,她還病著,我不想和她計較,隻求她的病能趕緊好,不然這破活哪兒會落到咱們頭上。”季森嘟囔著說道。
“也是,我可不想給你家當牛做馬的。”
王秀秀說著往四下看了看,見確實沒有彆人,這才低聲對季森接著說道:“說起來要是每家輪流做活我倒是也能接受,可是娘和爹實在是太偏心,大哥和三哥簡直就是娘和爹的心頭寶,根本舍不得他們做這些活,最後就全都苦了二姐她們了。”
“嘶,你少廢話吧,反正不用咱們乾活就行,二姐她孝順,累就累點唄,那是她應該的。”季森不甚在意的說道,反正在他看來,季歡孝順爹娘,也就活該多受累,就好像家裡的那些活本來就該是季歡她們來做一樣。
王秀秀被季森懟了,便也不敢多說什麼了,季森平日裡對她還算不錯,隻有一點,季森喜歡出去和人賭,他手氣又向來不好,賭輸了好幾次,把她的嫁妝都貼進去了還還不了季森欠的窟窿,最後還是娘替季森還的錢。
王秀秀本來以為季森受到了教訓會收斂,可是一次又一次,他總是變本加厲的出去賭,自己勸他,還會被訓斥,有幾次季森還對她動手了,後麵她也就不敢再勸了,好在平日裡季森不去賭的時候對她還算不錯,日子也就勉強維持了下去,畢竟被乾元休了,回到娘家也隻是臉上無光。
季森端著木板製成的簡易托盤,再次去到季歡門前敲門。
季歡在裡麵咳了好一陣,這才費力的把門打開,上期不接下氣的對著季森道謝:“四弟,辛苦你了,咳咳咳咳...”
季森生怕季歡再把血咳出來,勸道:“二姐,省省力氣吧,彆說話了,快把飯拿進去吃些吧,我還給你拿了一壺熱水,多喝些熱水。”
“咳咳,謝謝四弟。”季歡衝著裡麵的薑語白招了招手,示意薑語白過來端飯。
薑語白聽話的過來接過了季森手裡的托盤端到了木桌上,她現在還震驚於季歡切換自如的神態。
季歡又虛弱的和季森客道了幾句,這才關了房門。
季歡並沒有急著走開,而是貼著房門站了一會兒,確定門外的人走了,她這才直起身體,很是利落的走到了桌邊。
“坐下吃飯吧。”季歡衝薑語白笑了笑,給薑語白和自己一人倒了一碗熱水。
薑語白看著桌上的飯,疑惑的看向季歡,畢竟以往的話,季歡都是和家裡人一起吃飯的,薑語白心裡清楚,季歡怕自己克她,不願意和自己一起吃飯。
見薑語白還在盯著自己看,季歡輕輕敲了一下薑語白的碗邊,笑道:“想看我一會兒再看,先吃飯,不然飯該涼了。”
她說話的聲音溫柔,神色也很是和善,薑語白拿著筷子的手輕輕撞到了碗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她這才回過神來,輕輕點了點頭,端起了自己的那碗飯來,快速的扒起了飯來。
隻是季歡沒注意的是,薑語白原本白淨的耳尖迅速的染上了一抹緋紅,已經很久沒人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和她說過話了,即便對麵的可能是深淵,可薑語白還是忍不住靠近那一抹溫暖,邁步往深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