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進了衛生間。抬頭看著鏡子中的那個男人,麵容依舊還是當初那樣,眼睛裡卻盛滿了不屬於他該有的滄桑和寂寞。這個男人叫羅德•奧利安。
他揚起笑容,對自己說:羅德•奧利安,所有人都在為你考慮,你是不是也應該改變。老是躲在彆人身後算什麼男人,就算是為了……沢田……你也一定要改變。
到了日本羅德才知道自己為什麼見到山本的時候感受到了對方身上的悲傷。他的父親已經離開,在被密魯菲奧雷家族的追殺中死去。
“可他明明隻是個普通人啊?!”羅德不能理解白蘭竟然這麼狠心。
“可能因為我在彆獵殺的名單上吧,我是他的兒子,他自然也不可能被放過。”山本走過來解釋,羅德沒有忽略掉對方握緊的拳頭。
吸氣呼氣,羅德沒有感覺到任何意思放鬆,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受到傷害,白蘭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在大學認識白蘭的時候,對方還隻是個很單純的學生,除了學習成績出類拔萃而外似乎沒什麼特彆,唯一受到了學校裡學姐學妹的喜愛的就是他的麵容,像模特一般的優雅容貌,讓所有人都很不得占有。所以每次看著白蘭被追到廁所裡才能鬆口氣的時候他莫名的想要大笑。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就變得極端和行蹤詭秘起來,常常說些莫名其妙甚至是彆人聽不懂的話。
這樣的白蘭讓他害怕,漸漸地,他們疏遠起來。
可是,他印象中的白蘭依舊還是那個安靜的腹黑的笑起來很優雅的白蘭而已。
“羅德先生。”
“什麼事?”
“我們現在要回彭格列的基地,你是跟我們一起還是另有打算?”
依舊還是山本過來跟他說話,其他人對他的態度雖然不太壞,可是多一句話都不願意跟他說。羅德看著四周茂密的叢林,心下決定跟他們一起回去。
“我跟你們一起。”
羅德說完這句話就開始沉默,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剛剛在天上還沒有完全感覺到自己對沢田的感覺,現在腳踩在實處,深切的知道這裡是他的故鄉,是他最懷念最喜歡的地方,心裡對沢田的感覺像泉水一樣奔湧而出,他很害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有顫音,害怕自己一開口就會被彆人發現了端倪。
“對了,羅德先生。”山本在身後喊他:“阿綱的棺材就在附近,你……要不要……去看看。”
羅德飛快的轉回身來,眼睛瞪大。
快步走到山本麵前,手指顫抖地指向一邊,話都說不流利了:“你……你說……他,他就在這兒?”
“是啊。阿綱是日本人,當然要回來的。”山本解釋,“你要不要去看看。”
羅德一轉身,聲音低下去:“我就不去了。我沒臉……見他。”山本也沒再多問。
後麵跟上來的獄寺隼人和笹川了平聽到這句話對視一眼,越過山本對羅德說:“那你就直接回基地吧。”
羅德跟在他們身後回了基地。本來就沒幾個人,大部分的羅德還不認識。東瞅瞅西看看,羅德看到了強尼二。
立刻毫不猶豫的撲上去,把矮胖的對方直撲在地,眼裡一邊飆淚嘴裡一邊大叫著:“強尼啊,我終於見著熟人了。”
強尼二傻嗬嗬的站起來,神情嚴肅:“羅德,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
“我知道的,可是我真的很想念你。”
後麵碧洋琪端著飯菜走到他麵前:“要吃飯還是去倒時差?”
羅德一見來人和她手裡的東西,立刻跟見了鬼似得一溜煙跑的比兔子都快,“我去倒時差了,醒了再吃飯。”
碧洋琪看著強尼二,麵色有些為難,“他待會兒要是問道reborn我要怎麼說?”
這邊強尼二還沒回答呢,羅德趴在牆邊上怯怯地問碧洋琪:“對了碧洋琪,reborn去哪裡了?”
兩個人的臉頓時一僵,碧洋琪操著手裡的盤子就往羅德臉上蓋,“讓你去倒時差,問那麼多乾什麼!”
碰了一鼻子的灰,羅德默默後腦勺悻悻地走了。
“怎麼,你們認識羅德,大老遠就聽到他的叫聲。”了平大哥推開門問他們。
強尼二仰起頭:“當然認識。這個基地的構想就是他提出來的。雖然我隻是隨口一問,他也就隨口一答,不過按照現在的結果來說,應該也算是功勞一件吧。”
“阿綱知道這件事麼?”了平倒了一杯茶給自己。
坐上位置,強尼二猜測:“十代目應該知道吧,reborn會告訴他的。”
“他連reborn都認識?”山本武也坐下來詫異的問。
“不然你以為他怎麼會認識我。”碧洋琪端起自己的食物,“你們誰要吃?”
了平大哥連茶也不喝了,直接裹著資料鑽進了隔壁。碧洋琪機關槍一樣的掃蕩過去,強尼二二話不說直接進了監控室,大門一鎖連工具箱都忘了拿,獄寺隼人早就在看到碧洋琪之後就自動消失,山本武拎起劍旋風一般的出了廚房。
碧洋琪搖著腦袋,“我這可不僅僅是食物,是滿滿的愛。……嗚嗚,reborn。”
羅德在這兒住了兩天才從強尼二哪兒套出話來,聽見reborn都不在之後,羅德眼眶一紅,跟小媳婦似的。可是他又不能哭出來,隻能滴滴的打在自己心上。
這天半夜,羅德在訓練場陪了平大哥練完拳擊回來洗澡,剛脫了衣服,就聽到後麵有人涼涼的評價他的身材:“羅德你最近肌肉多了不少嘛,身材勻稱了很多哦。”
羅德•奧利安先生飛快轉身,一個人都沒看見,以為自己幻聽,羅德口中還念念有詞:“難道是因為今天太累產生了幻聽?”
鬼畜君一腳把他踹進浴池裡,大大的嗆了一口水,羅德抹臉看來人,reborn戴著黑色禮帽身著黑色小西裝坐在前方,羅德捏著自己大腿狠狠一掐,“聖母瑪利亞啊,這可不是幻覺!”
Reborn君無神的黑眼睛望著羅德:“我這是在哪兒?”
羅德白眼一翻,你能進來還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正要吐槽,reborn君金口一開,“羅德,我來自十年前。”
羅德沒有說話,四周一片寂靜。
三秒鐘後,他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又栽回浴池裡。
“喂,蠢材!”
羅德醒過來的時候,reborn已經跟眾人解釋完了一切了解透了現在的一切悠閒地坐在一旁喝咖啡,看他醒來,眉頭一挑,了平就走過來摸摸他的額頭:“羅德你沒事吧,reborn說你今天跟我打拳擊太累在浴池裡睡著了。”
這麼離譜的話你都信啊,我昨天陪你打了一下午都沒睡著,今天怎麼可能會。羅德睜開眼睛看他一眼,又閉上繼續睡覺。
過會兒他又睜開來,了平大哥已經離開了,reborn還是坐在原位不動,不過咖啡似乎換了一杯。這小家夥不喝咖啡會死麼,跟水桶似的不停往裡灌,小心以後連尿液裡都是咖啡味。
“想問什麼?”羅德不說話,reborn君繼續說:“看你那副蠢樣也不太聽得懂什麼是十年火箭筒,反正我是來自十年前你記住就行了。”
羅德眸光一閃,藍眼睛怒氣十足的望著reborn,無奈對方的眼睛又大又無神,瞪了半天對方那個也沒搭理他,乾脆拉過被子蒙了頭,再也不理他。
Reborn是個鬼畜,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況且今天他被莫名其妙的開炮送到了十年後,心情正是不佳的時候,羅德又來這麼一出,扒開被子,手起手落,錘子落在了羅德身上:“這邊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先給我起來!”
羅德跳起來惡聲惡氣:“reborn你不管是在十年前還是十年後都是一樣的可惡。”
Reborn挑眉,“你說什麼?”
“我說reborn是全世界最完美最強大的人,一點都不可惡。”狗腿的退到門口,羅德臉上那個諂媚的表情喲。
“你暫時有什麼打算?”reborn君又換一杯咖啡。
羅德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上麵:“我不知道。不過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白蘭。”
說到白蘭,羅德想起來了,他遞給自己的行李要是拿回來,會不會出事啊。羅德想到這兒大步一跳衝回自己房間。翻來翻去沒翻到自己的行李,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獄寺隼人和山本武想自己走來。
“你們看到我的行李沒?”
獄寺隼人冷笑:“你倒是好意思提?”
“什麼?”
這回連山本都沒了笑容:“我們在你的包裡發現了這個。”羅德定睛一看,一枚定位器赫然放在山本手心裡。
羅德緊張起來,他就知道白蘭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自己:“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行李是白蘭給我的。”
“他給你你就要?”
“我不要他不放我走。”羅德揪著頭發,頗有些苦惱。
Reborn被碧洋琪抱過來,順手拿走了定位器。
“蠢貨就是蠢貨,這麼明顯的東西你為什麼不早發現?”
羅德不好意思的摸摸腦勺:“……我以為是紐扣。”
大錘再次襲來,這次羅德躲過了,扒著牆不放手,“我怎麼知道他會利用我去調查基地的位置,況且我和山本君相遇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巧合啊。”他很有可能隻是為了確定我的行蹤才放在裡麵的。
獄寺隼人不打算問下去了,reborn剛剛的話已經間接證明了羅德不知情,再說了這幾天觀察下來,羅德•奧利安這個男人似乎對黑手黨的事情一點都不了解,沒理由回幫白蘭辦事。
羅德離開牆壁,直了直身子:“對了,這東西你們什麼時候發現的?”
“今天。”
“我都回來兩天了,那他們不是早就發現了基地位置,你們怎麼辦?”羅德急得團團轉,比那幾個彭格列的正式人員還焦急。
“彭格列的基地有自動屏蔽係統,這個東西到了基地附近就會自動消失作用。”
“可是根據消失的地點他們也可以推測在哪裡啊?”
“這個就不是你要擔心的事情了。”
我不擔心能行麼,要是又因為我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是死一百遍都不夠,本來就對不起你們,現現在再來一出,那些本來就看我不順眼的彭格列人員還不恨死我啊。為什麼你們一點都不焦急,這可是關乎性命的事情。
看出他的擔心,山本又來充當解釋官:“這點當初我們設計基地的時候就考慮過了,所以你不用擔心。”
“好吧,我不擔心了。”點點頭,羅德回到被子裡,“很晚了,你們回去睡吧,我很困了。”
幾個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解讀到了一個信息:你困什麼啊,你就等著一晚上徹夜難眠吧。
誰都沒有發現,他們似乎慢慢地在接受羅德•奧利安這個人了。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