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沉吟片刻,耶爾開口打斷西澤的話音,斟酌了下詞措。
“我確實想玩,你……聽從我的命令,把我哄開心了,我就給你你想要的。”
他在“聽從我的命令”那幾個字加重了聲音。
“我不喜歡血呼啦次地玩,再跪下去膝蓋流血,你今晚就直接睡地板。”
耶爾坐回沙發上,毛絨拖鞋輕踩上雌蟲的大月退內側,連哄帶騙地恐嚇道。
雌蟲眼睫一顫,呼吸微窒,垂在身側的手臂緊繃又放鬆,看起來像一隻想閉合又強迫自己打開的蚌。
耶爾也頓了頓,滾燙的體溫和結實柔韌的肌肉觸感,通過薄薄的軟底鞋墊傳到腳心,讓他不自在地蜷縮起腳趾。
“……是。”西澤身體緊繃,調整姿勢坐回被子上。
他的脊背微微弓起,腹部繃出漂亮利落的線條來,耶爾多看了兩眼,發現了那股熟悉感的來源。
這是之前雌奴交易所直播的時候,雌蟲抵禦毒打前的防備動作,方便隨時蜷縮成一團,護住脆弱的腹部和命脈。
耶爾眸光微沉,摩挲了一下指腹,還是忍住了沒再摸西澤的頭,轉而拿起那杯變得溫熱的牛奶。
西澤等了許久,沒等到習以為常的踢踹或鞭打,反而聽到了雄蟲命令他“張嘴”。
口腔玩法挺多的,同時也是很容易受傷的地方,他喉結一動,微微張開嘴——
溫熱的玻璃杯壁抵上了唇瓣。
“喝奶。”
“……”
杯子是透明的,耶爾能看見他謹慎地抿著牛奶,柔軟的唇瓣沾上一點乳白,偶爾探出舌尖。
真的有養了隻大雪豹,低頭在盤子裡矜持舔奶的既視感。
他一時出神,杯子裡的牛奶減少喝不到了,雌蟲不敢出聲催他,隻好悶頭夠著喝。
耶爾回神,一眼看見他的臉被杯口的奶漬印了一圈,微妙地愧疚起來,“……你自己拿著喝吧。”
喝完擦臉,然後在015的幫助下洗漱,一頓折騰後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
生物鐘讓耶爾困倦地眯了眯眼,也懶得再裝模作樣表演。
他連打了三個哈欠,生理淚水把纖長眼睫粘連成小簇,眼尾泛起微紅,聲音像浸在靜謐夜色中,有些含糊不清。
“家裡不允許出現睡不夠八小時的生物……趕緊休息,知道了嗎?”
正安靜執行命令的雌蟲倏地一頓,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奇怪,抬起眼看過來,沙啞的聲音遲疑地響起。
“為什麼……?”
耶爾勉強打起精神,和雌蟲麵麵相覷片刻,完全沒理解西澤在問什麼,“什麼為什麼?”
然後他眼睜睜看著雌蟲無聲咬緊了牙,神色變得僵硬,還帶著一點被戲耍般的憤怒。
“怎麼了?”
耶爾一頭霧水,再把牛奶遞到他嘴邊,卻被側過頭拒絕了。
睡意被驅散了些,他看著雌蟲的側臉發呆。
等等……耶爾突然意識到,他剛才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他們之間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隻是為了安撫雌蟲被他匆匆忽略和糊弄過去。
而他也並不是一個好演員,不消片刻就露出了馬腳被雌蟲發現了。
但現在並不是適合談判交流的時間。
雙方都疲憊而困乏,指不定就會將誤解和衝突不斷累加,而且熬夜也不利於傷口的恢複。
耶爾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低聲道,“我們有機會再談,可以嗎?現在先去睡覺。”
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讓西澤滿意,但他也似乎沒有提出異議的資格。
沉默了一會之後,雌蟲動作遲緩地把自己縮進了被子裡。
“晚安。”耶爾低聲道。
沒有得到回應,他關掉客廳的燈回了房間。
……
然後在床上輾轉片刻,睡意卻逐漸消散。
耶爾盯著天花板出神了一會,打開了光腦,輸入“雌奴頸環”等關鍵詞。
那時候他隻匆匆掃過這東西的說明,似乎忽略了太多東西。
【每個雌奴都會被戴上一個頸環,方便雄蟲管理和懲戒,隻需要識彆到雄蟲的指紋,就可以錄入信息。】
【雄蟲可以語音操縱頸環進行電擊、窒息、注入毒素、強製發\情……】
【每個頸環的鑰匙隻此一把,代表著這個雌奴的生命從此隻能屬於那一個雄蟲,轉手或是丟棄都無法更改。】
【而除非其雄主自願用鑰匙打開頸環,否則一切擅自損壞頸環的行為都是違法的……】
【數據顯示,百分之九十九的雌奴一輩子都頂著這個身份生活,升級為雌侍或者恢複自由身的幾乎沒有。】
【ps:項圈隻能識彆雄蟲的身份信息,若無雄蟲認證,便隻當作普通懲戒環使用。】
原來是這樣。耶爾有些恍然,難怪雌蟲那樣生氣。
他手指微動,繼續搜索起關於雌奴頸環的信息。
淡藍色的光映在眸底,無數詞條打開又關閉,洶湧的信息流江河般淌過。
一直到天光微亮才堪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