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狐狸?
不僅顏昭微怔,就連阿玲也感到十分詫異。
“老大,你……”阿玲不解,大當家居然如此輕易就放過這個潛進山寨偷東西的小賊。
這隻狐狸除了長得漂亮,還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座上女人擺了擺手,阻止阿玲繼續問下去。
她朝顏昭抬了抬下巴,問:“如何?”
狐狸揚起腦袋,自下而上與女人對視。
那雙幽綠色的眼睛直視下,竟讓人感覺到一絲冷厲。
女人彎起唇,這絕不是一隻普通的狐狸。
顏昭抱緊小狐狸,沉默。
阿玲無條件服從大當家的指令,見顏昭這樣,她抬高聲音:“我們老大問你話!你啞巴嗎?!”
問了半天顏昭也不開口,阿玲有點不耐煩:“老大,這小賊擺明了死豬不怕開水燙!你若喜歡這隻狐狸,搶了過來便是!她先來咱們寨裡偷東西,還和她廢什麼話?”
話音未落,阿玲倏地對上顏昭的目光,被她眼神裡透出來的凶光嚇了一跳。
大當家沉吟須臾,又道:“看你的樣子,在拂雲宗過得也不如意,否則也不會到我寨子裡來偷東西,這樣吧,我再加一百兩銀子和十塊肉。”
阿玲大驚:“老大!”
一隻狐狸罷了,山裡遍野都是,品相好的也不是沒有,哪用得到一百兩那麼多!
大當家沒理會阿玲的反對,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啜飲一口,看著顏昭給出最後的警告:“你有一炷香的時間考慮,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顏昭依然不說話,她懷裡抱著的小狐狸心裡卻開始打鼓。
任青悅跟在顏昭身邊兩天,大致摸清了顏昭的秉性。
這孩子心腸不壞,對彆的東西沒什麼概念,唯獨在吃上特彆堅持。
緣由並不難猜。
拂雲宗外門針對練氣期不能辟穀的弟子專門設有食堂,提供靈粥靈食,勤奮一點的弟子也可以用宗門貢獻購買辟穀丹。
但天珠峰屬於內門,弟子皆已辟穀,便沒設食堂。
顏昭無法修煉,不能離開天珠峰,也無人照拂,肯定經常餓肚子。
過去三百年,顏昭在天珠峰過得什麼日子,任青悅不是全然不知,隻不過事不關己,所以沒過多在意。
沒人教她規矩,也沒人給她關心。
任青悅心生無奈。
如此想來,即便顏昭選擇將她留下,自己拿了錢財離開,也無可厚非。
顏昭摸了摸狐狸腦袋,然後把它放到地上。
任青悅內心輕歎:果然。
不料,顏昭起身前,嘴唇擦過她的耳朵。
“你先出去,到山下等我。”
小狐狸瞳孔一縮。
顏昭揪住它的尾巴,用力一甩,把它扔向屋外。
小狐狸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落地扯到肚皮上的傷口,但它注意力全在主帳內,竟沒感覺到痛。
座上的女人倏地站起來,好幾個壯碩如牛的山匪衝上去製伏顏昭,將她按倒在地。
顏昭臉貼在地上,很艱難才抬起頭,對上門外小狐狸那雙震驚、不解、混雜著某些複雜情感的雙眼,大喊:“跑啊!”
幾個山匪從帳子裡跑出來,任青悅如夢初醒,身影一晃躲進建築物的陰影中。
拂雲宗煉虛境的殺手追了她幾天幾夜都沒有抓到她,何況這土匪山寨裡全是凡人,隻要她不刻意露麵,沒人能找得到她。
可是,她走了,顏昭怎麼辦?
半個時辰之後,出去抓狐狸的山匪陸續回來,全都無功而返。
房間裡氣氛凝重,幾個男人大氣不敢喘,他們很久沒見到大當家如此生氣的樣子了。
阿玲看一眼死活不開口說話的顏昭,也覺得心煩:“老大,這小賊怎麼處理?”
大當家若有所思,放下酒杯,淡淡道:“先關起來吧。”
·
顏昭被人綁了手腳推進柴房。
關押她的人故意用力推了她一把,她腳被繩子絆住,站不穩,撲通一聲摔倒,隨後便聽見房門在身後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