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費了好一會兒力才直起身,抬頭,意外發現屋子裡還有兩個人。
他們被綁在柴房柱子上,恰好顏昭都認識。
駱棋和藺超。
顏昭被扔進來的時候,駱棋剛把塞嘴裡的東西吐掉,見狀嗤笑:“以為你多有能耐,說到底還是個廢物!剛才勸你下山你不聽,這下好了,咱們連個回宗門報信的人都沒有。”
藺超勸駱棋:“咱們都這樣了,你就少說兩句。”
末了扭頭問顏昭:“外麵什麼情況?你怎麼也被抓進來了?”
顏昭不搭理他,藺超自討沒趣,駱棋嘲諷道:“她什麼德行你還不知道?天塌了也蹦不出一個悶屁,你跟她說什麼都是白瞎。你現在來裝好人了?之前的事情可少不了你的份!”
藺超明白他在說什麼,麵子上掛不住,乾脆也不吭聲了。
沒人說話,柴房裡就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駱棋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覺得古怪,扭頭一看,頓時瞪大眼。
顏昭不知什麼時候解開了手腕上的繩子,正坐在地上,拿著一枚獸牙割腳腕上的麻繩。
眼睜睜看著顏昭三下五除二解開繩索,站起來輕快地甩甩手,跺跺腳,透過門縫觀察外麵的情況時,駱棋終於反應過來:“顏昭!”
顏昭瞥他一眼。
駱棋扭了扭胳膊,艱難地伸長脖子:“快過來給咱倆也鬆開!”
藺超用胳膊肘狠狠懟了駱棋一下,壓低聲:“忘了咱們平時怎麼對她?你這態度她能幫忙才怪了!得說點兒好話!”
駱棋從來沒正眼瞧過顏昭,打心眼兒裡沒把顏昭當做同門,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得放低姿態請求顏昭搭救,心裡委實覺得屈辱。
可藺超說得沒錯,眼下就有脫身的機會,他若不服軟,等著師父得知消息來救他,黃花菜都涼了。
他緊扣牙關,說兩句話的功夫,險些把舌頭咬了,十分勉為其難:“以前的事,是我們太過分了,我,我跟你道歉!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對啊!”藺超出聲附和,“顏師妹,我們畢竟是你的師兄,以前我們對不住你,你有任何怨言,等離開山寨,我們聽憑你處置!”
顏昭站在門邊,冷漠地看著他們表演,無動於衷。
駱棋和藺超勸了半天,顏昭沒搭理他們,打定了主意袖手旁觀。
意識到顏昭絕不可能出手幫忙,駱棋心裡著急,腦筋一轉:“你不幫我們鬆綁,我們就大喊大叫,到時候,誰也彆想走!”
藺超心裡一咯噔:壞了!
可駱棋這話說出口,顏昭竟然真的朝他們走過來。
駱棋向藺超遞了個眼色:怎麼樣?
他心裡洋洋得意,像這種賤骨頭,不能給她半分好臉色。
顏昭默不作聲走到駱棋麵前,駱棋腦袋朝後扭,催促:“彆磨磨蹭蹭的,你動作快點兒!”
下一瞬,他後腦勺一痛,兩眼瞪大:“你……”
話沒說完,視野整個暗下去,腦袋栽到胸前,不吭聲了。
“顏,顏師妹。”藺超臉皮顫了顫,很有自知之明,“你下手輕點兒……”
顏昭對他一視同仁。
藺超哼都沒哼一聲就昏死過去。
臨走之前,顏昭瞧見駱棋腰間有塊東西在夜裡發光。
仔細瞧了一眼,原來是一塊暗紫色的玉佩。
“這玉不錯。”
顏昭小聲咕噥,順手摸走。
·
柴房門外沒上鎖,也沒人盯守。
看來這幫土匪對他們綁人的技術很有自信。
夜已深,顏昭悄悄將房門拉開一條縫,躋身出去。
寨子裡大都滅了燈火,隻有幾個火把整夜燃燒。
寨門處有山匪通夜把守,就這麼走過去被發現的幾率很高。
顏昭決定原路返回,她小心避開值夜的人手,朝來時方向緩慢移動。
眼看就要抵達來時那個狗洞,倏見一道白影從樹上跳下來,精準降落,揣進她懷裡。
是她的小狐狸!
顏昭一把抱住它,既驚又喜:“你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