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我救了你的人,你卻要奪走我的心……(1 / 2)

4 3*******2 6540 字 11個月前

春寒料峭,荒山滿目發新綠。

迎春花吐著嫩黃色的花瓣,在微寒的春風中搖曳。田間野地青草發出寸許高的新芽,嫩葉翠綠能滴出水來。

我抬頭掃了眼荒涼的田埂,將布浸沒在溪水裡,使勁抖了抖,開始搓洗。

溪水冷的刺骨,還沒洗多久,手指便凍的通紅,我將布平鋪在溪邊的石頭上,嘴裡嗬著熱氣暖暖凍僵了的手指。

算算屋裡的餘糧不多了,混合著野菜也撐不了多久。

我望著遠處的田埂出神,也不知這青黃不接的日子還要熬多久。正當我出神的功夫,便看見有什麼東西順著溪水向遠方飄去,我定睛一看:糟糕,我花了三天織好的布,竟然被水衝走了!

這匹布是城裡“王記布莊”裡訂下的,明個就要交貨,若是耽誤了交貨砸了自個的信譽,那往後的日子想必會更難過。

念及此處,我挽起褲腳,踩著冰冷的溪水去追那飄走的布。

誰知這布沒找到,竟發現了些彆的東西!

在河邊的蘆葦叢裡,隱隱約約泡著團黑漆漆的東西。我閉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看那東西的輪廓,竟像是個人。

怎麼會有個人在這兒?我東張西望了一番,附近也沒看到什麼其他的人,想必這人是從河的上遊漂下來的。

我將那人翻過來看看,是個昏迷不醒的男人,劍眉星目,摸樣倒是極為好看。從他的衣著來看,定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我估摸著就光是他那一條繡金腰帶,就夠普通人家吃上好幾年。

隻可惜這位公子哥在這水裡泡久了,不知還有沒有氣兒了。我探手上去摸摸他的脈搏,還好隻是昏迷,命還在。

隻是不知道這麼個摸樣俊俏的貴公子是惹上了什麼麻煩,竟然被人打成重傷拋進河裡,漂流至此。

我辭世的父親是個江湖郎中,教過我些醫術,平日裡總是念叨著個“醫者父母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尋思著若是見死不救,那豈不是愧對父親當年的淳淳教導?

我索性也不去管那飄走的布了,架著男人的胳膊窩將他拖上岸來。這男人身量極高,身材修長,饒是我這個從小練武的女子,剛剛扛著他走了幾步,就已經累的氣喘籲籲。

又是扛,又是拖,又是拽,一路磕磕絆絆,我總算是將他弄回我半山腰的茅屋。

我將他扔在床上,自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氣抹汗。看著他臉上那在回來的路上被地上的石頭撞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取了乾淨布子為他擦乾淨臉,塗上藥草汁。

這麼細細的看著他,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臉,再加上又青又紫的傷,倒是有些滑稽。

又為他把脈,看樣子他是被人刺了一劍,失血過多而昏迷。

解開他的衣服,果然,胸口前有一個被劍刺過的傷口,雖然不深不足以致命,但想必當時是流了不少的血的。

我看他那一身濕乎乎冰冷冷的衣服,不禁翻起了難。總不能讓他就穿著這麼一身吧,若是不給他換衣服,那他不病死也得凍死。

可若是換衣服……男女有彆,我一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總不能給一個大男人脫光了換衣服吧!

我絞著衣角犯難,偷偷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男人,見他臉色蒼白如紙,時不時皺眉發出□□聲,似是極為難受的樣子。

罷了罷了,醫者無男女,我現在是大夫,這是治病救人!

我邊扒掉他的衣服邊碎碎念的安慰自己。

男人修長而精瘦,皮膚細如絲緞。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男人裸、體,此刻即便是不斷告訴自己這是在救人,可等我好不容易將男人脫了個精光塞進被子裡時,我的臉燙的都快燒起來。

匆匆忙忙看了他一眼,我便出了屋,跑去廚房燒火煎藥,一路上心臟突突跳的厲害。

待到煎好藥,我端著藥回來看他時,他還是昏迷著。我將他扶起來靠著床頭坐著,端著藥碗,舀了一勺子藥汁送到他嘴邊。

“喂,張嘴喝藥了。”我衝他說道。

他似乎聽見了,不過並未如我所說乖乖的張開嘴巴,而是下意識的咬緊了牙關。

無奈之下,我隻能用勺子和他的牙鬥爭,想要強行撬開他的牙齒,將藥灌進去。

興許是我用勁過猛,動靜太大,那男人突然睜開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嚇得我一個哆嗦,手中的藥碗掉在床邊。

誰知還沒等我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又立刻麵臨一個更大的驚嚇。

那男人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將我摁在床邊,欺身壓過來,惡狠狠的看著我。與此同時,我感覺到一個尖銳的東西,頂住了我的喉嚨——我知道那是方才打碎的藥碗碎片。

“說,你是何人!”男人即便是受了重傷,此句話中透出的壓迫感還是讓我打了個哆嗦。

不過可惜,就算你曾經是頭豹子,現在你傷成這樣了,也隻是頭拔掉牙砍掉爪的豹子。

“我是個民女,在河邊看到你昏迷不醒,就將你救了回來,這是我家。”我儘量平靜的回答,畢竟他手中握著利器,萬一他身體虛弱,手上一個不穩割破了我的喉嚨,那我豈不是太冤枉!

趁著說話的空當,我一隻手悄悄的伸向床的內側——那裡放著我娘親留給我的遺物,一把名叫“鳳吟”的寶劍。

“哦?”男子皺著眉頭盯著我上下看看,顯然是在思考猶豫,“果真如此?”

“那是當然,我救你回來,替你脫了濕衣服,把了脈,煎了藥。這不,你手中握著的,就是方才那藥碗的碎片。”我手中已經握著劍柄,更加鎮定,若是他此刻有任何不軌,我的鳳吟出鞘,定叫他立時血濺當場。

“哦。”男子應了一聲,低頭看了看他自己□□的身子,相信想必我所言非虛。看他的神色,似乎是信了我幾分。

“還不快下去,我一個未嫁的姑娘,和一個男人這麼……若是傳了出去,我還怎麼嫁人!”我瞪著他,有些生氣。

男人極輕的哼了一聲,身子一軟,居然又暈了過去,竟然就這麼癱軟在我的身上。

“喂!你怎麼挑這個時候暈啊!”我沒好氣的將他從身上踹下去,將他擠到床的內側,胡亂拉了被子給他蓋上。

我收拾著藥碗的碎片,可惜我的藥我的碗,唉,還得去重新煎藥。

不得不說年輕人的身體底子好,彆看剛救回來時他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這不才四五日的光景,傷口就愈合的差不多,能下地走動。

這一日天氣甚好,我搬了凳子放在院子裡,讓他坐著曬曬太陽。恰巧柴火沒了,自個便在院子裡劈柴。

家裡窮,買不起柴刀,唯一的利器便是我那柄寶劍。我抽出劍開始劈柴,正當我揮汗如雨劈的正起勁時,那位平日裡基本不開口說話的公子哥,他居然破天荒的主動說話!

“你居然用劍,劈柴?”他看著我,甚是疑惑。

我停下手中的活計,抹了把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真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不知道窮人的日子是怎麼過的。我年紀不大便父母雙亡,平日裡靠織布采草藥還錢度日,偶爾進山打獵,嘗嘗肉味,哪裡來的餘錢買柴刀。這把劍放著也是放著,不如物儘其用。唔,彆看這劍不起眼,砍起柴來可鋒利了!”

那人皺著眉頭,一副匪夷所思的樣子望著我,又看了看我的劍,說了句,“姑娘,可否讓我看看你的劍?”

我將劍遞給他,在他身旁坐下休息,興許是一個人在山上住久了,沒個說話的人,好不容易見到了個人,就變得有些絮絮叨叨,“隻可惜了我娘留下的寶劍,平日裡不是砍樹就是劈柴,倒是委屈了它。而我那一身娘親親授的劍法,作用也隻是劈柴時比常人利索些,除此之外,彆無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