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直到最後,還是什麼都做不到,你便記住一件事。”劍髓子說到,她讓開泉千流跪倒的頹喪方向,讓霞光毫無保留地灑在他臉上。
“麵對敵人,不論你用什麼辦法活下去,都不可恥。”
泉千流充耳不聞狀。
“不論如何都要活下去,才有機會複仇。”
泉千流從沒有和她提到過複仇的事情,可劍髓子早就知道。
她能輕易體味劍中的悲愴和恨意,但沒人知道她能不能輕易釋懷。
泉千流一次也沒有詢問過她為何要幫自己修煉,那樣就太可笑了。
劍髓子以為泉千流要悲憤又或頹喪好久,按照泉千流的心境個性,恐怕又要在這裡跪很久。
劍髓子剛要離開,突然聽到泉千流有所動作:
他慢慢站起身,雖然刻意堅強,但卻沒有勉強。
“你……”劍髓子多少有些驚訝。
“有個人我非殺不可。”泉千流說。
他沒有多少時間。
如果趕不上慶天零變強的速度,那便隻會一直被他拉得越來越遠。
泉千流想,好在慶天零最近不知怎麼,竟會栽於那個叫做陣遠同的凡人手上。看來慶天零再了不起,也終歸是個人。
可複仇這種事決不能企盼敵人變弱,一旦有了那樣的企圖,終歸會萬劫不複。必須要自己變強,強到能完全超越鼎盛時期的慶天零。
泉千流朝劍髓子行了一禮,再重凝鋼劍。
劍髓子爽朗地笑起來。
顏瞳若離開了那條小溪,又行了幾日。
他沒有什麼目標,也沒個大的方向。縱本領萬千,他終歸是個散漫無大誌的人。
這幾年來,顏瞳若多了許多對昆侖山的懷疑和思考,諸如夷山大陣的運作咒理,希峰窺探到的凡間是否真是“隨機”,還有為何每次去無為峰,都感覺那些重新上山、洗清了業障的舊友們和以前有那麼微妙的不同。
顏瞳若幾乎認定,慶天零師叔絕不是一個殺人狂,他根本沒有醉心於殺戮,他來凡間想做的事情很可能與昆侖山有莫大關係,他是在尋找師叔母嗎?
既然沒有個大的方向,既然千流做什麼也不想要我幫他,那麼我就繼續尋找師叔的意圖好了。從桐族的事情開始著手罷,這畢竟也是自己的私欲。
顏瞳若多少有些悔恨。昆侖之人,對時間的概念較凡人模糊太多,畢竟人人極壽,做起事來清心寡欲,也都慢上許多。這二十年,換成旁人,想必早就有了些作為,偏偏顏瞳若還是沒有摸清師叔他究竟想做什麼。
慢著。
怎麼又是這種感覺。
顏瞳若稍稍放慢腳步。本以為就要到了小城,可以看看人世的繁華稍稍放鬆一下,誰想到竟被他們截住。
他思索著,同時也困惑,為何千流不在他們竟也找我下手。
四個。
顏瞳若走著走著,突然四條火分三個方向由他身體爆射出去。
這火沒有念咒,也沒有見顏瞳若動符,在正常行走中便突然爆發出去,火勢又猛,是以四條火全中。
全部擊中到顏瞳若方才發現的四團“敵意”上。
“啊!!!”隻有一人驚叫道。其他三人卻都各自躲開抵掉。
可形勢竟然不單是這樣。
顏瞳若這才發覺,不是四個。是五個。
“!”顏瞳若抽身一閃,突然手掌傳來一陣劇痛。他一驚之中另一隻手運起咒符疾點,才化解“第五人”術的張力。
再等顏瞳若站穩,他被擊中的手掌已經整個化為一團焦黑的紙符。
不對勁。
這個剛剛才被他察覺到的“第五人”,不是一般的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