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宿少年房裡(仍然清水小JQ) “你……(1 / 2)

時間淺慢地劃過,恍若早晨捧在手心裡的溫熱的牛奶,喝著的時候覺得很幸福,在眯眼感歎著低頭的瞬間卻發現,杯子已經空了,隻在杯口餘一圈暗白色的奶漬。

為期一周的合宿竟然就這樣過去了六天,眼看著這種優哉遊哉的日子一點一點地滑向儘頭,還真是一件讓人感慨的事情。

糾結並快樂著。

少年們每日一大早便出去訓練,在晨霧裡在陽光下在夕霞中揮灑著汗水享受著青春,每晚回來的時候雖是拖著疲憊的身體卻也帶回了一份充實的心情。

她在上午九點鐘懶散地扯開眼皮的時候,心裡每每生出一份“歲月不饒人,隻是朱顏老”的無厘喟歎。

額,大概隻是心已老,也說不定。

大部分時間會去圍觀自家部員的訓練,伸腿斜倚在樹下低頭翻翻書什麼的。在吃過午飯的下午,總是會頭一歪便睡過去,醒來的時候身上往往會蓋著一件冰帝的隊服,有時是忍足的有時是嶽人的,也有時是跡部景吾的或者其他人的。

抬頭看看天邊彌散開的暖橙色霞光,她忽然間覺得,人生要是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其實就很好。

和這些少年們一起。

侑廿啟裡慢慢打個嗬欠,扯了扯自己身上蓋著的外套,隻覺得滿懷裡都是一種香甜的氣息,聞在鼻子裡格外的溫馨而食指大動。自不必說,外套便是嶽人小貓的。

場上的少年們都已是大汗淋漓,頰上染了紅暈,神采卻是飛揚著,高高躍起用力地揮著拍,迅捷地跑位,並不顯粗壯的四肢格外的矯健和有力。

“明天就要開始練習賽了,本大爺率領的冰帝不允許有一點不華麗的地方!!”灰發少年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倨傲的側臉被斜陽打上一層燦金的光邊,眼角處的淚痣竟愈發的耀眼,灰白色的外套披在肩上,被輕風吹得衣角飄揚。

“是!!”

整齊劃一而又鬥誌昂揚的簡短回答,突然間讓她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想來這便是人生的感動了吧!!

她單手遮住頭頂暈黃的光,鼻尖有些泛酸。

怎麼變得和風起少女似的,整日裡將“人參”放在嘴邊了呢。

她無聲地扯扯嘴角。

也許是曾經那一段漂泊不定的日子同現在形成了太過於鮮明的對比的緣故吧。

不停地行走,恍若永無儘頭的旅途;

一班又一班的公車;

一站又一站的地鐵;

城市裡縱橫交錯的高架橋和寬敞道路;

高樓間狹窄青灰的一線天;

阡陌小路間猛然跳出來的青蛙和田鼠;

露天入眠時頭頂漫天的星光和穿臂而過的潮涼夜風;

醒來時沾濕滿臉的霧露;

陌生公園裡冰涼堅硬的長椅;

身上蓋著的厚厚一層的外文報紙;

路邊賣著熱騰騰的熱狗的小型卡車;

歡快地唱著歌兒慢悠悠地經過身側的灑水車;

周遭全然陌生的各種膚色的表情迥異的臉;

……

在自由的同時,她是不是也付出了一些更為珍貴的東西呢。

帳篷隔開的,可能是一些更為美好的東西也說不定。

至少現在,她在模模糊糊中隱約感覺到了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舒心感覺。

於平淡中緩緩鋪開的,淺慢的幸福。

晚餐吃的是她最討厭的焗海鮮飯,於是在盤子上桌的瞬間她便打定了主意踢開椅子直接落跑。

向著身側的冰帝眾人乾笑了幾聲之後,她抬腳走人。

無奈被身側的忍足侑士一把拽住了手臂,回頭看見藍發少年無奈地推了推眼鏡,於是又抽了抽嘴角回來坐好,沒精打采地等著甜食上桌,挖了兩勺冰淇淋送進嘴裡,吃了幾塊水果沙拉,便借口去衛生間從而麻利地逃走了。

結果便是半夜起來胃痛,她蜷在被子裡皺緊了眉細細地盤算著。

早餐由於睡覺沒起床而PASS掉了;午餐隻喝了一杯酸奶,後來跡部景吾叫人送到房間裡的蛋糕又被嶽人和慈郎吃掉了;晚餐就是上述德行。

最後得出的結論便是:你胃痛真是活該啊侑廿啟裡!!

忍著又酸又絞的不適感,她掀開被子慢慢地爬下床來,汲了拖鞋悄悄挪至門口,看一眼隔壁床上鼓成一團的被子,才慢慢地走出去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