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有的時候束縛住自己腳步的並不是某件事情本身,而是自己缺乏直麵它的勇氣,阻礙了自己成長和前進的腳步。。
立海學生製服的百褶裙擺比冰帝的精致套裝短裙長了足足五公分,放下來正好可以遮住膝蓋;襯衫外麵的無袖毛衫也更加厚實暖和;非常正常的領結設計也讓她不必每天都花時間去纏脖子上花式繁複的絲帶——總之,立海的裝備意料之內的讓人覺得滿意。
“那麼,外婆,我上學去了~”侑廿啟裡將餐具收拾進廚房,然後站在鏡子前收拾好自己,這才背起書包走進中庭裡,遠遠地喊了一聲。
正在聚精會神地修剪著花枝的侑廿由堇聞聲抬頭,隨即放下了手裡的剪刀走過來,拿起藤椅上早就準備好了的便當盒放在她手裡,慈祥地一笑:“路上小心。”細細的皺紋在笑容裡顯山露水,然而卻使得年過半百的婦人顯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柔麗可親。
啟裡亦微笑了一下:“謝謝,那麼,我走了。”
“晚上早點回家,到時候有些東西要給Keiko看呢。”瑩白色的碎發在朝光下熠熠亮著,侑廿由堇跟著走出來,目送著她離開。
直至那一道纖瘦的身影拐過街角,消失不見。
老人的微笑注視裡隱隱地摻雜了些許的戚傷味道,最後終於輕喃出聲:“止初,我會保護好,照顧好Keiko……”
——所以你就在天上,微笑著注視著你的兒女吧……
侑廿啟裡不得不承認,她的決定確實倉促得不行,學校方麵景吾可以去安排,但是外婆那裡卻隻能由她自己去聯係,然而她竟然能夠一直拖到出發的前一天才給侑廿由堇撥了電話,這不能不說明了,她腦袋裡的神經其實都是完全搭不上邊的,不然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脫線呢……
她不是沒考慮過,像白石風起一樣去外麵租房子什麼的,甚至用跡部景吾的話來說,就是每天讓司機去神奈川接她回東京什麼的,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辦到的事,隻要她想。
但是他讓她自己做決定。
要是真讓她自己選擇的話……她其實,最想回家。
不是一棟她曾經住過的房子,而是一座裡麵有她的親人的房子,哪怕那房子隻是一間十平米的閣樓。
……事到如今她到底還在期待些什麼啊。嫌自己還白癡得不夠麼。
啟裡用力地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後疼得眼眶裡鼻尖上一陣酸澀。
現如今你隻要好好地陪著外婆就足夠了侑廿啟裡!!
……不要妄圖去做什麼了。
隻管安靜地上學放學,等待這學期的結束。
——也便算是完成媽媽最後的囑托,了吧。
然後,便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離開立海。離開神奈川。
……最後,離開日本。
說到底,她仍舊沒有哪怕一丁點的長進,同她剛回來日本的時候一樣——
隻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罷了。
十二月初的晨風裡已經滿是沁涼的味道,身邊陸續有不少晨跑的人超過她。
幸虧有提前搞清楚從外婆家到立海大附屬中學的路線,不然上學第一天便遲到可不是鬨著玩的。
“咦咦咦咦咦——是……Keiko麼?”叫喊聲還飄蕩在身後,一抹閃亮的糖果色已經竄至了眼前,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著她。
“啊,文太,早上好。”啟裡微笑著打招呼,非常自然地順口寒暄著,“網球部的晨訓是不是快要開始了呢。”
“——果然遲到了啊已經遲到了!!真田一定會讓我跑五十圈的!!Keiko是來立海做什麼的為什麼穿著我們的製服呢啊啊不行了真的完蛋了中午我去找你好了Keiko記得等我啊啊啊啊——”耳旁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少年又如來時一般光速飛走了。
“哦,好的……”她的回答淹沒在風聲裡,便隻能留下來給自己聽了。
校園裡已經到了不少人,大都步履匆匆地趕去晨訓,大概是些田徑籃球足球網球等部的成員。
啟裡遠遠地看見兩個熟悉的人影正並排走著,頭發亂糟糟的像是一團糾纏在一起的海帶的少年不知說了些什麼,惹得橘發女生跳起腳來就是一拳敲在腦袋上,最後少年瞅準時機將書包塞進女生懷裡順便揉亂了她的頭發,然後一溜煙地跑走了,隻剩下女生一個人在原地向著他離去的方向憤憤地喊著他的名字:“——切原赤也你這個大混蛋!!!”
啊,有點熟悉的名字,大概是認識的人呢。
等啟裡走過去的時候橘發女生正好回身,對視的瞬間女生的眼睛都亮了,欣喜地大喊出聲:“啊啊是你啊,侑廿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