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鍍上了層銀輝,她坐在床上,手中抱著那把劍——她的羅刹刃。這把劍原本是雪蹄用的,叫做秀白雪。但如今羅刹接手了,就稱之為羅刹刃了。這把劍很長很長,劍身還是半透明的,劍柄刻著細致的底紋,與劍梢上的花紋完全符合。
但不管怎麼樣。羅刹是被孤立了。沒人把她當朋友,精確的來說是沒人敢。
但羅刹毫不在意,她愛撫著劍,眼底一片幽黑,沒有絲毫的感情。她的動作溫柔無比,而劍在月光下顯得更加深幽。
風吹,她的發絲如被詛咒了一樣亂舞。
她抱著劍,明明心中對它有著恨意,但卻還是不得不依靠它。
這時無論是誰看她身影一眼,都會吃驚的為她此時的決然身影心疼。
夜間的席子微冷,她慢慢垂下睫毛,似乎是在想些什麼。一種疏遠的氣息令染、人難以接近——
對了!就算她沒被孤立,這把劍也已經讓她有了不和任何人拉上羈絆的決定。
……
“媚鬼,你這樣厲害,為什麼跟K先生來到這裡做殺手呢?”
“我呀!”媚鬼瞟了一眼做在床上的羅刹,笑。手指轉上自己流水般的頭發回答道:“我是因為景仰!是因為崇拜!”她的聲音很大,似乎是有意讓某個人聽到。
眾女孩抽了口氣:“什麼?景仰?崇拜?”
“對呀,因為殺手很酷呀!而且還能賺錢,待遇非常好,據說還有度假,年底還有獎金……”亮晶晶的藍色眸子裡閃過難以琢磨的光明:“像這麼好的職業以後一定會非常搶手的,所以我才不顧辛苦,大老遠的要求K先生把我帶到這,為的就是能加入殺手界呀!”
羅刹的背脊開始僵硬。雖然知道她的話是故意刺激她的,但心裡卻還是……
……
神音島的夏天很熱,教室裡既開了空調,也開了吊扇。課桌上的書紙頁被吹的翻來翻去。蟬在屋外的樹梢竭力的嘶叫。
負責教心理學的老師阿森正在講台上講課,可學生們似乎對心理學並不感興趣,一個個都昏昏欲睡的樣子。
為什麼要學心理學呢?
幾個學生私下嘀咕。
阿森對學生們的行為假裝沒看見,他也不明白羅瓏為什麼會下這樣的“命令”。可他是第一次來到神音島,對很多futurekiller的事情並不是很了解,所以也不好乾涉什麼。其實他原本想提議用機器來測試futurekiller們的戰鬥力的,但羅瓏卻說,難道幾個數據就可以決定他們的強弱了嗎?他們未來的對手是人,不是機器。
……
反正聽了他的話,阿森已經沒有任何提意見的勇氣了。
……
“心理學:是研究心理現象和心理規律的科學,它以人的心理為主要研究對象。科學的心理學不僅對心理現象進行描述,更重要的是對心理現象進行說明,以揭示其發生發展的規律。”
……
“2000年前,古希臘的希波克拉底提出了四種人格(膽汁質、多血質、粘稠質、抑鬱質。”
……
“……”
“……總之呢,一個意誌力已經死了的人不值得職業的殺手動手,連活的勇氣也沒有的,我們根本不屑於那麼做。而且,求死的其中一種人我們要特彆在意,如果對方用激將法要我們殺他,那麼他要麼是有什麼詭計,要麼也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
什麼?
一道靈光!
認真做著筆記的羅刹驀然從座位上站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緩緩的走向阿森,嚇了他一跳。
教室裡靜悄悄的,她仰起頭,聲音有點嘶啞,“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剛才說的什麼苦衷的,都是真的嗎?”
阿森有點局促不安,但看看對方才隻是個十歲的孩子,語氣又硬起來了:“是的,你有什麼問題嗎?”
腦中“轟”地一聲,羅刹瞳孔縮緊,體內的血液似乎是在被一點點的抽離,漸漸冰凍。手指控製不了的躊躇起來。在她眼中,自己似乎已經陷入了一個白色的巨大旋渦。
……
“羅刹,你果然是命中注定的羅刹女,你是真正的羅刹,命中注定會殺了……”
“殺了我吧,既然無法阻止你,那就成全我,你就殺了我,就用你的羅刹刃。”
這兩句話在她耳邊嗡嗡作響,她喘息著,呼吸越來越不穩。
白色的那一片令她眩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