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他看著她，似乎想用所有的生命來看她，那種目光濃烈，那鳳眼的血絲，那眼神，讓她心中混亂。

她的心臟緊縮，不敢再正視她拚命穩住的眼神，為什麼還有這樣的目光呢？

為什麼她不能再裝得在好一點？

“出去。”她冷冷地說：“我要洗澡了，你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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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麵容越來越冷冽，她有些不安。

就這樣，他被她無情得推了出去。“砰”地一聲，大門被關上，在門沒被關上的瞬間，她看到了他絕望的眼神，身子不由的顫抖了一下。

夜如此寂靜，她腦中突然有種眩暈，不由坐下來，把頭埋近膝蓋，然後整個人緊緊地，緊緊地抱成一團，小小的，像個蝦米。

慢慢閉上眼睛，心底傳來個聲音，“這樣真的好嗎？”

她抬起睫毛，眼前是一片美麗的白色，仿佛時空抽離，逆轉。她抬起頭，看見她，露出個疲憊的笑容，“好久不見，這些日子一直沒看見你。”

少女靜靜的微笑，“看的出來，這些日子你經曆了很多，長大了不少。”

“是嗎？我倒覺得我在退步，活下去的欲望越來越小了。一個人的空間真的很容易讓自己變得脆弱、消極，有時真恨不得縮回去，讓你來活著。”

望著羅刹絕望深痛的樣子，少女不由皺眉，“你依舊是個好孩子，你不告訴他，是因為怕他遇到危險，他的樣子大概已經忘記做殺手，你知道他的存在被其他人知道，會很危險。而且你也知道做殺手是很辛苦的，你希望他活著。”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羅刹歎息著。

“但是……你絕對會後悔——後悔！”

少女的聲音漸漸遠去。

羅刹無聲地坐在，似乎還在另外一個世界，漸漸她的眼睛明亮起來，從失神中回應過來。

她的眼角掃過他坐過的沙發上，意外的發現了那個畫夾。

她緩緩站了起來，將畫夾擁入懷裡。

片刻，她把裡麵的畫一張張翻開來。

她大驚。

渾身如化石般的僵硬住了。這些畫都是她，花叢中的她，陽光中的她，跳舞的她……每一張她都是笑的，笑得好開心，從唇角一直笑到眼底。

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笑容。

心底如潮水般湧時光各種複雜的情緒，手中的畫就這麼掉落下去。

“羅瓏——！！”

她像瘋了一樣打開了門。

樓梯間昏暗的光線中，門“砰”的一聲打開，明亮的一道燈光鋪向樓梯，分明的亮出一條道，他坐在台階上，沉默地望著她，眼睛幽深，嘴唇緊抿，臉色蒼白。

他望著她，很用心，很用心地看著她。

良久，他揚起片笑花，失去血色的唇片吐出兩個字：“羅莎。”說著，笑著張開了雙臂。

“到我身邊來。”

她如被電擊般，眼底濕潤起來，長長的睫毛仿佛沾上了露珠，濕濕亮亮的。

她挪動了腳步，僵硬的向他走去。

他得意的笑了，“就知道羅莎會心疼我。”

“你為什麼還沒走？”如果他走了，那她就會死心。

他的呼吸突然停住了。

樓梯間一下子安靜的出奇，他凝視著她，屏息著，笑：“承認了吧，羅莎，你喜歡我。而且你會越來越喜歡我，我能懂你，因為在你看見我的第一眼時就把我放進了心裡，所以不要再騙我了。”

羅刹的心底柔軟起來，她認輸了，任眼底的感情流露出來。

他笑笑，向她伸出了手掌：“來——”

羅刹一怔，不由自主的把手遞給了他，在手被握住的一瞬間，她怔了怔：果然是他！

心底淌過一陣冰涼：果然！羅瓏隻是羅瓏！

她認命地閉上眼睛：算了，算了，何必和自己過不去，隻要她還能看見這張臉，就夠了！

他笑著站了起來，握住她的手，輕輕吻住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