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治元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而六月,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月。
所謂的池田屋事件,就發生在這一年的六月。
收到在池田屋裡尊枉攘夷有過激派的浪人的消息後,新選組立刻派人趕往,由新選組局長近藤勇的帶領下,一番組組長衝田總司,二番組組長永倉新八,八番組組長藤堂平助率領其隊士前往。
夜幕降臨後,濃重的烏雲掩蓋在上空,此時身處於新選組內的人們的心裡卻極為的躁動。
站在陰暗的街道內,無一人發聲,隻是默默的等待著消息的傳來。
我依舊站在在靠近角落的位置裡,手指緊緊地相絞在一起,掐進肉裡生疼。今天,千鶴跟隨者近藤局長一起前往池田屋,雖說千鶴小時候曾與我一同在道場裡學過,但若真要是在戰場的話,千鶴會受傷的幾率還是非常大的。
我不安的站立著,周圍的人也都如同我一樣。表麵上看起來平波無痕,實則內心早已翻騰如海。
千鶴,你千萬不要出事啊……
如今隻能等待著消息,而等待的時間是最漫長的。環顧四周望去,相比剛開始的鎮定現在已經開始坐立不安。每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默默的覆上腰間的佩刀,這樣便可以在消息傳來的第一時間趕往現場。
不久,蹬蹬蹬蹬的急促的跑步聲傳來,原本焦急等待的的人聞聲全部扭頭望去,直直的望向那傳出聲音的方向。
“傳令——”急促的喘息聲使來人無法順利的說出完整的一句話。
“千鶴!”我衝上前去,扶住那個門口不斷大口大口吐氣的人。
千鶴緊緊地抓住我的手,眼神卻死死盯著土方:“真正的目標,池田屋……快……”
話音未落,土方早已率領隊士準備向事發地點出發,在與千鶴擦身而過之時立住,側頭詢問:“還能堅持下去嗎?”
千鶴毫不猶豫的點頭。
隨後,便在新選組的帶領下,我與千鶴,一同踏上了前往池田屋的道路。
這一場敵眾我寡的戰鬥,注定了不好打。而我們一行人快速前往到達的時候,裡麵的人正在進行苦戰。
土方下令井上源三郎率領隊士從兩側包圍,原田左之助帶領隊士繞到後方,其餘人等隨著土方留守原地。
正待下令之時,千鶴卻突然望向隊伍的後方,驚喚道:“土方先生!”
隨著千鶴的視線望去,入眼的是兩盞微弱的燭光,緊隨著的是那些晚到的虛張聲勢的官員們。
看著那不緊不慢的腳步慢慢向我們靠近,土方下令齋藤切入屋內,而他,則親自去上前招呼那些官員們。
“我知道了。”齋藤轉身向隊士發號施令:“準備衝進去。”
一幫隊士迅速將刀拔出,準備跟隨著一同衝進去。而我,看到了齋藤那一晃而過的眼神,隨之也跟著拔出刀來,準備同他們一同向前。
“千鶴,我先進去了,你一定要小心。”我不安的囑咐著千鶴,隨後望向她旁邊的土方,“千鶴,就交給你了。”絕對不能讓千鶴進到裡麵去。
看到他微微點頭後,便一頭紮進屋內,同他們一起斬殺那些過激的攘夷誌士。
於一樓留守的隻有近藤局長和永倉新八,在齋藤從正門突入後以及其快速的劍法斬殺著一個又一個的敵人。
近藤局長在看到我們衝進來的那一瞬間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可見這場以少對多的戰鬥是多麼的難打。緊皺的眉頭漸漸鬆開,卻在望向我的下一刻又狠狠地皺了起來。
“誒?雪村君,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仗著速度以及相對較矮的身高優勢用著與他們完全不同的斬殺方式借以巧力打倒一個又一個的攘夷誌士們,瞥了眼因為吃驚速度而稍顯慢下來的近藤局長,“現在不是吃驚我為什麼在這裡的時候吧。”
“……”
看著仍舊將吃驚擺在臉上的近藤局長,我無語。這個人總是這樣,經常在不該認真的時候他就會及其的認真……
也不知道千鶴在外麵怎麼樣了……我一個突刺刺進來人舉刀準備砍向我的身體裡,鮮紅的血液噴灑出來,濺在了我的臉上,溫溫的,熱熱的。
隨後卻變得冰冷無比。
突破重圍的我一直向上,聽近藤局長說在樓上的是平助少年和衝田總司。借著向上衝的勁頭將刀送進一個又一個溫熱的胸腔,腳步並沒有因那些逐漸冷卻的粘稠的鮮紅的血液而停下。
與新選組一同斬殺敵人不是因為什麼與他們站在同一立場,把自己歸為新選組的一員,而是因為千鶴。
我曾經說過,這輩子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是千鶴,最重要的事就是千鶴事。這次這麼積極地與新選組一同行動僅僅是因為千鶴的意願,想要趕緊斬殺完敵人讓事情快速落幕是因為怕時間一久千鶴就會受到傷害。
而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看到千鶴受傷。
腦子裡麵擠滿了想法,而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因此而慢下。快速向著樓上跑去,剛剛從樓上隱隱約約傳來的刀劍相交的激烈聲音讓人忍不住膽寒。
後方傳來的戰鬥的聲音越來越激烈,看來原田已經突圍成功進入了院內。
跑上二樓,看到微開的半扇門,定定神後拉開門望去,室內的場景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不久前的漫天烏雲此時不知道去了哪裡,飄走的雲層後顯露出的是微亮的月光,蒼白,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