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易淮一連走了好幾局都是相似的,葉芊然實在有點坐不住:“你們玩兒呢?”
她撈袖子:“我來另一個選擇。”
易淮無奈地看了另一個自己一眼,去跟葉芊然石頭剪刀布了。
一局就分出勝負,易淮贏了。
於是易淮就衝她拱拱手:“那葉姑娘,我們先告辭,過兩日再來叨擾。”
葉芊然其實很想問他要去乾嘛,但易淮掩飾的意思也很明顯,所以她撇撇嘴,嘟囔了幾句,就揮揮手讓他們走了。
出了城主府後,易淮感慨:“我本來還以為多一個自己,以後糾結時就能快速做出選擇了,結果沒想到啊……”
他搖頭,燕奕歌在旁邊就冷不丁地來了句:“誰不是呢?”
易淮:“怪我?”
燕奕歌瞥他,伸手隔著袖袍拉住他的手腕往客棧方向走:“怪我怪你有區彆?”
不都是怪自己?
也是。
易淮順從地跟著他往前走,還一邊輕咳了幾聲:“去哪啊,不是先去海神廟查探嗎?”
燕奕歌停住腳,回頭隔著麵具居高臨下地覷他:“鬼在咳嗽?”
易淮一聽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他有些啼笑皆非。
以前自己說話這樣,不覺得有什麼,結果現在自己麵對自己這樣說話,易淮突然理解好友之前說他有時候說話真的很氣人。
易淮倒不覺得另一個自己這話氣人,就是體會到了那種感覺,覺得新奇。
還有……
易淮也意識到,燕奕歌雖然的確是另一個他,但因為一些差異,他們之間也是有些不同的。
比如說易淮是真不在意自己這身體,反正習慣了,不時不時地咳兩聲他還覺得不太舒服,燕奕歌之前也是,可現在他得到了健康的身體了,他就沒有辦法去不在意另一個自己不健康的身體,甚至很在意這個問題。
關於這一點,是易淮沒想到的。
而且,
易淮看著另一個自己的側臉,在心裡輕歎了聲。
他們也有記憶的不同。
易淮是三個月,燕奕歌是六個月。
在這個三個月裡,易淮卻了自己所有的心願,完成了複仇。
但在這六個月裡,燕奕歌的視角是自己不知道為什麼被困在了遊戲裡沒有辦法下線,可能每天還要被玩家煩,最後躲起來都無濟於事,還是能被氪金玩家得到線索找到。
關鍵是在燕奕歌的記憶裡,他最後一步棋還沒走完,他不知道仇人的下場如何……易淮覺得自己是肯定會二次黑化的。
沒毀了這個世界,就是還有最後的美德。
也許,可以把另一個自己當做“一個人”來看待,而不是完全當做“自己”看待了。
易淮想。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另一個自己,所以乖乖跟著回了客棧。
進了房間後,他們沒上床,而是上了榻。
易淮盤膝坐好,燕奕歌就在他對麵,衝他伸出了雙手。
《青雲上》是超擬真的全息遊戲,燕奕歌的身體作為第一高手,掌心當然不會如少爺般精貴,而是覆蓋了繭。
易淮則是典型少爺手,畢竟他是身穿。
他把雙手放到了燕奕歌的掌心上,雖說知道燕奕歌的手肯定熱著,但還是被燙得不自覺地微微縮了下。
說起來,“爍金流石”這套內功,本身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身體發寒,所以創造出來的,那會兒還沒“分裂”的時候,他隻能精神上爽一爽,沒想到最後得益的還是自己。
兩個易淮的掌心貼合,燕奕歌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手是柔軟且脆弱的。
他微微抓住自己的掌根,其實應該稍微用點力,卻不太敢。
他以前……有這般脆弱嗎?
感覺稍微用點力就會斷掉。
見他盯著不動,易淮忍不住催了聲:“快點呀,被自己空抓著好奇怪。”
燕奕歌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然後控製著小心送了一點點內力。
真的隻是一點點,但在那股滾燙湧入易淮身體裡時,那種血肉裡有什麼敏丨感的東西被觸碰到,而且還是一隻熾熱的大手拂過的感覺,讓易淮完全是本能地一顫。
他輕唔了聲,身體直接向燕奕歌倒去,顫著砸進了另一個自己的懷裡,耳廓和耳後一片幾乎是瞬間就漫起了潮紅。
甚至那雙漂亮、流光溢彩的桃花眼都現出一層朦朧的水霧。
像是被欺負了一樣。
讓易淮覺得更加離譜的是,他這具先天不足的身體居然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