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奕歌嗯了聲:“你要健康就更好了。”
易淮輕哼:“我現在也挺健康的,你用內力在我經脈裡推了一個周天後,我現在感覺我已經好了,能打一頭牛。”
說著,易淮就要站起來蹦兩下,告訴另一個自己,他現在確實很好。
然而因為燕奕歌壓著他的衣袍,易淮又起猛了,他站起身的一刹那,就被衣服背刺。
易淮直接砸進了燕奕歌的懷裡,腦袋磕在他的肩膀上,為了穩固身形,手也是壓在了燕奕歌的腿上。
這一砸,易淮甚至覺得自己有點眼冒金星,第一個念頭不是尷尬,而是——
淦。
自己在遊戲裡這具身體練得是否有些太好。
燕奕歌在易淮往下倒時,就手疾眼快地先一步扶住了他,隻是距離就這麼點,易淮的手還是撐到了他身上。
他很明顯地一繃,那雙漆黑的桃花眼,眸色都深了幾分。
好在易淮抬手也快。
他借著燕奕歌的力,微微支起來一點,揉揉自己撞紅了的額頭:“你壓著我衣服了。”
燕奕歌沒有第一時間挪位,隻是瞧著近在咫尺,就連說話時都會落下氣息與他交換的易淮,慢慢鬆開了手,人也挪了挪。
燕奕歌說不出自己心頭那一霎那升起的情緒念頭究竟是什麼,畢竟一閃而過,他都沒有捕捉到。
他撇開視線,語調淡淡:“就這還打頭牛?”
易淮:“?怎麼還瞧不起自己呢。”
他嘀咕:“你得了好身體就嫌棄自己從前的身體了是吧。”
燕奕歌抬眸:“你不嫌棄?”
易淮張張嘴,無話可辯:“……嫌棄。”
要不嫌棄,怎麼那麼執著在所有可以設定自身條件的全息遊戲堅定地選擇一米九五、八塊腹肌,還得要有人魚線呢?
易淮掃了眼燕奕歌的軀乾,嘖了聲。
說不爽吧,確實是,畢竟在他的記憶裡,這是自己每天勤勤懇懇上線、辛辛苦苦練出來的肌肉。
可要說真的很不爽吧,也沒有到那種地步,因為仔細想想燕奕歌就是他,在燕奕歌的記憶裡,作為易淮的他確實得到了這樣好的身體。
……這世上多了一個自己,真的就讓很多事變得哲學了起來。
易淮摸摸自己平坦沒有贅肉也沒有腹肌的肚子:“餓了。”
“我去叫餐。”
燕奕歌起身出門,易淮衝他揮揮手,完全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自己跟自己,又不是跟外人。當然是身體好的那個去了。
而且自己最了解自己的喜好,自然不會踩雷。
美滋滋吃過一頓午飯後,易淮就伸著懶腰要去海神廟查探一二。
燕奕歌拿起麵具,卻看著易淮。
易淮發現自己這一刻是不太明白另一個自己在想什麼的:“怎的了?”
“你方才沒有咳過。”
燕奕歌淡淡:“換作以前,十分鐘不咳一次都是難得。”
易淮這才發現:“那希望能堅持得久些……”
話音剛落,他就覺得嗓子有點癢,咳了一聲。
但牽連著五臟六腑的那種刺痛感卻沒有以往那麼顯著。
燕奕歌皺眉:“我再給你走一個周天。”
“彆。”易淮抬手攔他:“我能夠感覺到我的經脈還有些脹,隻怕是真的過猶不及。”
燕奕歌眉頭皺得更深。
易淮知道他在想什麼,哄他:“過幾日…我保證不掙紮了。”
燕奕歌麵色也沒有緩和多少,隻是沉著臉扣上了麵具:“還是要早點解決,去找巫沉凝。”
他已經有些後悔:“不該答應你。”
一個名字而已,為了爭奪使用權,反而誤了給另一個自己看病的時間。
易淮微頓。
他看著燕奕歌拿上薄柳,因為薄柳劍身輕薄,所以劍鞘也並不厚重,加上易淮顏控,這劍鞘也是用極好的材料打造,並非普通木材,有一定的防護能力,上頭還鑲嵌了些珠玉做點綴。
所以拿著看著很是漂亮。
不過那些珠玉也非擺設,裡麵有些藏了毒,有一個還是類似煙霧彈的那種效果,不過範圍很小就是了。
雖然是第一高手,但出門在外,江湖險惡,易淮總是喜歡多做些保障的。
畢竟就算再第一高手,也不可能一人擋千軍萬馬。
他多少要考慮萬一被一群高手圍毆的局麵。
易淮跟上燕奕歌,神思有一瞬的恍惚。
他突然想起一樁舊事。
那時候他才十四歲,看見了希臘神話關於納西索斯的故事,他好友說愛上自己的納西索斯好像變丨態,怎麼會有人會喜歡上自己,不會覺得詭異嗎?
而他當時笑著回了句——
“那我恐怕也是變丨態了,因為我仔細想了想,要是這世上多了個我,我肯定也會瘋狂愛上。自己和自己談戀愛,多美好啊,對方想什麼你都知道,性格、喜好,無論什麼都一清二楚。”